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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裙子,裙子們就遠遠地躲開,彷彿“單刀”會劃壞了裙子。我出於好意,免費幫他改錯,糾正“餃餡子步”、“儀仗隊步”和“瘸子步”,他竟跟我翻臉了。後來房美月告訴我:賈界這人就這樣。賈界不找柳明名和佟大志的共性是,他們都是情敵。個性是,柳明名是紙糊的牆,不可靠;佟大志兩次考上大學而沒讀,淪落成一個建築工地的民工,自己的稀粥都不夠喝,能幫上什麼忙啊?
1993年的賈界像頭瞎豬,噘著嘴巴頭亂拱。
1993年的濱海,應該說機遇遍地。一彎腰就撿起來一個。最好的買賣就是對縫。有門路的對大縫,什麼鋼材建材化工原料啊,對什麼都掙錢。暴利。門路小的就對小縫,上工廠倒騰零件,上水產倒騰魚,上郊區倒騰菜,上農場倒騰雞蛋。過去這叫“投機倒把”,屬於經濟犯罪。名字一改,成了“搞活經濟”。這個改後的名字,一直延用至今。那時候剛剛實施市場經濟,有個“學名”,叫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過渡。過渡期間,一公一私如兩個狼咬架,你掏我一口,我掏你一口,嘴含對方的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個裡一半外一半的“雙軌制”,為對大縫提供了先機。比如鋼材,在實權人物手裡摳出計劃內指標,一千多元一噸,轉手賣議價,能賣兩千甚至三千。有時候,物資在庫裡沒動窩,單子在對縫者手上飛快地傳著,層層加價,倒騰了十幾個個啦!要是有幸對上幾個大縫,可就翻身農奴把歌唱啦。於是,這樣的現象層出不窮:昨天的窮光蛋搖身一變,今天已是百萬千萬富翁。有人把那句著名的“摸著石頭過河”篡改為“摸著縫掙錢”。當然,也有摸著縫賠錢的,在女人身上。幾乎在一夜之間,濱海遍地盛開了咖啡屋、啤酒屋和歌舞廳,類似於現在的洗浴中心和足療屋。明裡陪舞陪唱,暗裡陪玩陪睡,小費少則百元,多則千元幾千元。一夜之間,大街上盡是操不同口音的美女。要是對這個縫上癮了,就等於一腳邁進豪華消費的地洞,賠得飛快。書包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一旦錯過第一章(2)
賈界的第一腳,邁進了砂山的一棟紅磚土樓。這地方名聲上屬於市中心的和平區,好聽,其實卻是這個區的西部邊陲。這棟四層老樓可能腎壞了,拉拉尿,牆根一人來高的“褲襠”溼淋淋的,冬生冰凌夏長綠鏽。牆皮上“套”著不同年代的標語,外邊的字漸漸褪色,裡邊的字往外翻色,字套字,字壓字,扯胳膊扭腿地糾纏著,像小學生多次用橡皮擦抹過的作業,看不清。
房美月一來,就被牆皮上的標語吸引了。看了又看,把那些糾纏著的“胳膊腿”們各歸原主,終於看清了一條毛主席語錄:“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 房美月跳腳拍手地說,好玩啊好玩啊!拍了兩下,猛地停下,收了笑,歪著頭自語,好玩倒好玩,什麼意思啊?
進了樓洞,房美月似有所悟——樓道又黑又窄,兩邊的箱箱櫃櫃罈罈罐罐幔杆子木架子支腿拉胯,沒有鑽叢林和爬地洞的雙重經驗,難以應付。空氣中充斥著說不上來的味道,似騷似臭似酸,直衝鼻子。為了躲破樓梯的“傷疤”,房美月的高跟鞋搗蒜槌式的東倒西歪,在三樓拐角處一偏航,碰了一根竹竿,“光啷啷啷——”一個葫蘆頭掉下來,順著樓梯滾下去。灰塵乍起。這聲音鑽進某個門縫,驚動了又一個生物。“吱嚀”一聲,眼前的門開了:誰呀?一個身著三點式的年輕女人鑲在半開的門縫裡。老黑門裡夾塊白嫩肉,襯濃託月,一個褪過毛的“白條雞”形象豁然出現。白條雞的胸罩過於小了,如大胖臉戴個小帽頭,特別不相稱。深*像張發力的勁弓,脹得胸前的紐扣十分吃力,要掉——肥大的*都快要炸出來了!
哦、哦對不起。房美月騰地紅了臉,慌忙道歉,像似自己穿了三點式。
我靠。白條雞說。
幾年後,賈界已經腰纏萬貫,把賓士600停在“壞腎”的牆角,如成功領袖那樣瞻仰自己起家的地方,一個很可能修成×××故居或舊址的地方。正感慨萬千呢,被從良的白條雞認了出來。白條雞指指前邊的四川小飯館說,咱們住過鄰居吧?又說,進來坐坐吧,我已是老闆娘啦,想吃什麼,管夠,我給你打折。賈界也想客氣一下,可一看她那面起子用多了的“發麵”大胸脯,比肥胖的“女*”都恐怖,話就拐彎了,說我不認識你。白條雞看不出火候,似乎還想在老鄰居身上挖掘利潤潛力:“別逗了大哥,那你來幹啥呀?”
“抓*。”
白條雞一下愣成了雕像。賈界走後,她朝緩緩離去的賓士車屁股呸地吐口唾沫,歪著嘴罵:燒成灰我都認得你,純屬裝大|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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