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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符直就是一座書山。
張喚蘊睡覺的地方,就在這書山的中間,小小一張木chuáng,chuáng前擺一張矮桌子。而無áng上桌子上,同樣都擺著許許多多的書。人在其中,甚至連轉身都感覺困難。
陳劍臣的目光從書架上掠過,掃了一圈,最後定在矮桌子上。
桌子上除了書,還有一副筆墨紙硯,而正中處,正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本古sè生香的古卷,只是相隔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古卷的名稱。
那一幅仕女圖,應該就是夾在這卷古籍之中了~~
陳劍臣心一動,不動聲sè地道:“張兄,大夫在那邊診治老夫人,你不過去看望一下?”
張喚蘊木然道:“既然大夫在,應該沒事了,我還有一卷《春秋集註》沒有讀完呢。”
陳劍臣嘴裡哦了聲,心裡卻著實捏了一把無名火……真是枉為人子!當下忍住火氣,又問道:“張相公,聽聞你藏有一副惟妙惟肖的仕女錦布圖,裁剪描繪得非常逼真生動,恰好在下酷愛丹青,能否拿出來讓我觀摩觀摩?”
聽到這句話不通人情的張喚蘊忽然lù出了警惕的神sè,遲疑推託道:“那不過是一副尋常的錦畫而已沒有什麼好看的。”
陳劍臣劍眉一揚哈哈一笑:“人人都說張兄實誠,如今一看,卻也未必。”
聽到這句話,張喚蘊一張瘦臉憋得通紅,支吾道:“這個那個……”
陳劍臣冷笑道:“不用這個那個了,既然張兄吝嗇一觀,在下也不會勉強,我這就告辭。”
“公子請留步……好,我就拿出來,但是你不能用手觸言陳劍臣不禁啞然失笑,瞧張喚蘊的那副認真模樣,顯然真是從心裡把那幅仕女圖當做是自己的老婆了,給人看一看都捨不得,更不用說觸mō。
張喚蘊正要舉步過去,後面楊大夫診治完張母退出了房間,過來說道:“張相公,我剛才已用過針,老夫人現在沒有大礙了。不過呢,她這病不是下針吃藥就能好的,平時用膳必須按時,也不能讓她有所操勞了。”
張喚蘊頭點得像雞啄米般,但陳劍臣卻知道其根本沒有往心裡去,或者說,一直以來他的心裡都是隻有書,沒有其他。
叮囑完,楊大夫就眼巴巴看著陳斜臣,等他付賬呢。
陳劍臣問:“楊大夫,請問張相公一共欠你多少錢?”
楊大夫回答:“一共一貫零八十三文錢,嗯,公子只要給我一貫零八十文錢就好了。”
陳劍臣呵呵一笑:“實不相瞞,我現在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錢,如果大夫信得過我,你可以先回藥店,錢我等會就親自送上門去。”
聽到這句話楊大夫頓時心涼了一截,同時又感到有些不悅,陳劍臣這分明要擺他一道呀,只是又不好作。
陳劍臣閱人多矣,——二看透楊大夫心中的顧慮,便道:“楊大夫,我敬重你的醫德,但也請你相信我的品xìng。在下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也是堂堂秀才出身,讀得聖賢書,知道仁義廉恥信,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他說得斬釘切鐵的,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自然而。
楊大大聽著,心有感觸,一拱手,嘆道:“公子能如此言語,老朽再以小人之心猜測就枉為大夫了。張相公能遇到公子,可謂得貴人相助。”
說完,便留下三服藥,吩咐張喚蘊按時煎熬給張母吃,然後就告辭離去。
送走楊大夫,陳劍臣本想繼續叫張喚蘊把那仕女圖拿出來,可話還沒有出口呢,內室便顫巍巍地mō出一位老fù人來,容貌枯槁,神情憔悴,看起來有七、八十歲了,但陳劍臣卻知道她便是張喚蘊的母親,章氏,今年不過六十出頭而已。
歲月催人老,勞苦使人殘。
一向都是明言。
看到章氏,陳劍臣莫名就想起自己的母親莫三娘,或者,這就是他決定要過來一探究竟的主要原因。
章氏顯然從楊大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見到陳劍臣,頓時忍不住的老淚縱橫,搶過來要跪拜在地。
陳劍臣嚇了一跳,趕緊把她扶住:“老夫人使不得!”連忙把她扶到旁邊一張椅子上坐好。
章氏仍淚流不止,也不知道是恨自己兒子無用呢,還是感jī陳劍臣的tǐng身而出一她剛被下針診治過,病還沒好呢,不宜過於jī動,陳劍臣趕快把張喚蘊叫過來,一同扶起老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