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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種東西最經不起考驗。我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都是這麼認為的,直到現在也是,可能好一點了,但還是改不了凡事疑神疑鬼的毛病。媽,不怕說出來讓你寒心,我連你我都不信。當然,我可以信你不會害我,但我不信你不會傷害我。但是對於我爸,”不知何時我又把頭扭回去看她了,她說到這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讓我心酸地冷笑著,“我卻連前一個都做不到。因為他曾經想過要殺了你跟我的,雖然他沒有真的動手,可這種事情……”
她停下來冷笑著看我。我只能瞪大了眼睛看她,吃驚她果然知道!她父親被捕之後,他們幾乎沒有相見的機會,因為他一直不願意見女兒。而他走了之後,我們母女之間更是都刻意避免去談及與她父親有關的任何事情。我知道這樣的一種做法很不健康,可我就像害了大病的人一樣,也許需要的痊癒期太長了,不可避免的,留下了後遺症。
她表現出了超乎我意料之外的淡定,就像那種早就接受了宿命態度的人。我知道我不可以小看她,這個孩子她有強烈的與眾不同的地方,說不出是好的還是壞的,但你無法忽視。如果非要我說出一點來的話,那恐怕就是她有一種凡事能夠盡在掌握的篤定。我忽然想起她自幼就是個自律異於常人的小孩,每天井井有條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不喜歡的東西哪怕再貴重也不會多看一眼就扔掉,“無用的東西就不能佔著有用的地方”,她第一次說這樣話的時候可能十歲都不到,把那些她決定不再看的書籍用繩子扎得整整齊齊,扔出來當廢品賣掉。我當時只覺得這小孩我行我素,卻竟然也不敢上前去制止去檢查那裡面是不是還有有用的部分。如果我真的做了,以她那個時候還不能像如今這樣控制情緒的性格,她一定會大發雷霆,說我不該動她的東西,哪怕是垃圾也不行。
其實我是真的有點怕你,我說不敢管你,也是真的有點出於害怕而不敢管你。你也許不知道你很多時候脾氣表現得不是一般的難以接近,別人還沒靠近你就遠遠的感覺到了你的攻擊性。你不說話,死盯著人看,不管自己當時是對是錯,你都可以做到這樣。而在這點上面,莊寧,你其實比你父親當年能耐多了。
作者:黑人薄荷 日期:2011…12…27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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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莊寧
我提起父親曾經想要滅門的“壯舉”,媽媽愣住了。她臉色變得很難看。也許我該停下來,換個話題,依然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但是我沒有。那些是我和她之間避無可避的過去,是真實發生的。我不可以假裝它沒存在過,隨便找個藉口說服了自己就真的一切過眼雲煙。那是他曾經想要給我們母女兩個的,我們就得一塊挺過去。否則,還是像很長時間以來的這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們都想開了?不!再不會了!我不管那傷疤被重新揭開了有多疼,我不管我不要去管!我只知道那骨頭斷裂的地方它自己癒合得並不好,它動起來還是會咔咔的響,會疼。我要把它重新打斷,用最直接最猛烈的藥來重新治癒它。因為我曾經無數次地對自己做過這樣的事,把自己拎到自己的面前,去解剖自己去面對自己的那些黑暗,然後像個癮君子一樣趴在那堆東西上面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得到毒藥給予的滿足,因為那是能夠幫助我繼續生存下去的能量。那些時候,我是完全的一個人,沒有人可以幫我而我也拒絕任何人的幫助。不是沒人看見我,是人們拒絕看我。
我用和太平間空氣一樣冰冷堅硬沒有起伏的聲調,啞著嗓子繼續開口——
“媽,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為什麼我不直接瘋掉變成傻子呢,那樣我不但可以失憶,也可以什麼都不用去想了。其實很多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是瘋子了。你知道嗎,我還在小學的時候,有一年一整個學期還多的時間我在學校裡一句話都都說過,不回答老師問題,也不跟同學說話。可奇怪的是,只要離開學校我就又能說話了。我走在路上,自己跟自己對話玩。”我看著我媽,說起我曾經的那個時候,她應該是第一次知道這事。因為雖然我在學校是個“啞巴”,但在家裡在她面前卻是正常的。而不是像之後那次在家裡也成了啞巴。不會有老師告訴她我在學校不說話的事情,因為沉默不言的孩子太多了。“這孩子啊,內向,不愛說話。”——很多家長老師不都這樣介紹過小孩嘛。那我就是這樣的人,不說話不被注意很正常,否則反而奇怪了。
“我跟自己做對話,玩遊戲,然後我還會笑。一邊走一邊在路上笑。我那時覺得我就是個瘋子。正常人誰會幹這事啊。可我就幹了,所以我不正常啊。我走在路上,十字路口,我等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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