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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直跳的羅竹衣心慌不安,退無可退地緊貼冰冷的鐵欄,心想從他手底下脫逃的機會有幾成,他讓人由心底感到一陣慌亂。
尤其是那雙盯得人心頭髮毛的黑瞳……咦?黑瞳?!
她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般圓睜雙眸,朱唇微掀十分驚訝,什麼天大地大的事兒全拋諸腦後。
“你騙人,你的眼睛怎麼不是紅的?”
這是騙嗎?
紅眼發白的惡鬼相併非與生俱來,在他十七歲以前仍與常人無異,烏絲如墨結冠於頂,雙眉飛橫英氣凜然,以一把軟劍行走江湖取人性命。
他以為那就是他的宿命,為撫養他成人的義父效力是為人子之責,不曾有過怨言地如一隻棋子任其擺佈,以為終其一生便這麼過下去。
但是“他”的出現告訴了他一件事,一切他認為天經地義的事全是謊言,毫無破綻的假相矇騙了他七年有餘。
那份怒、那份怨如錢塘江的波濤揚起千丈高,入海生浪飛揚千里,一瀉無邊直至海角天涯,沉沒於太陽落下的深冷海底。
望著自己一頭白髮飄散,彷佛胸中的氣血翻攪至咽喉,腥甜的氣味久久不散地留存唇沫之間……
“把你的手拿開。”
一隻嫩如青蔥的小手悄然收回,有點懊惱的發出細微的聲響,不甘心賊相敗露功敗垂成,沒把人家的寶貝拿到手。
“不要讓我看見你動我的任何東西,陰風堡的一草一木都是屬於我。”是他用命,以及滿頭白髮換來的。
“小氣。”碰碰都不成。
“你說什麼?”她還敢有意見。
“沒什麼、沒什麼,氣候變化大,早晚溫差不定,堡主大哥你要多加衣免得著涼,小妹竹衣怕你受了風寒一病不起。”耳朵真尖,她遠遠離了三個身長他還聽得見她的嘀咕。
她一向口甜如蜜專說好聽話,甜入別人的心坎裡,即使冷硬如鐵的拓拔剛也不免心暖了一下,有意無意地多瞧她一眼而未動怒。
拓拔是西夏的國姓,西夏人為魏拓拔氏之後,國則赫連氏之舊地,景宗拓拔元吳稱帝於末仁宗寶元元年,後改國姓為李,直至今日的桓宗李純佑。
“你要自稱奴婢,不可多言,還有我不是你大哥,要恭敬謙卑的喚我一聲堡主。”這點冷對他來說不足為意。
難伺候的傢伙,她暗忖。“堡主哥哥你小心點走路,要不要奴婢小妹扶你一把?有病要醫不能拖,拖久成痼就不好治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有病?”真讓她近身攙扶,腰間的軟劍定會不翼而飛。
在見識過眼前的金樽平空消失後,他不會輕待她那一手本事。
“兩眼嘍!”她比比兩顆發亮的眼珠子,興致勃勃地盯著他一身寶貝。
“兩眼?”她倒是悶得慌,沒給她事做不知道累字怎麼寫。
“瞧你年紀不大卻一頭白髮,這是病因之一,眸色忽紅忽黑此乃病灶,脾性陰晴不定是肝火上升,動不動就臉色陰沉實屬體寒,半天不吭一聲是神智方面出了問題。”
她頓了頓,“你瞧你又是肝火又是體寒的兩相夾攻,鐵打的身子也會拖成軟泥,水火本就不容,在身體裡作怪哪有不病之理,不趕緊找個大夫瞧瞧……”
“你說完了沒,要不要喝口茶潤潤喉?”他很懷疑自個兒為什麼會找個麻煩在身邊煩人。
面色深峻的拓拔剛拭著一把收藏多年的青鋒好劍,生性冷殘的他以收集世上名劍為樂趣,藏劍居收放了上百把上等利器。
嗜殺成性的他頭一回破例沒殺了敢當面冒犯他的羅竹衣,反而一反常性地容忍她的造次和嬌氣,命其為婢以供使喚。
既然關不住她就親自盯牢她,不信她還能在他眼皮底下搞出什麼把戲。
“好呀!好呀!堡主大哥的盛情難卻,小妹婢子卻之不恭……”啊!茶壺怎麼長腳飛了,她不過想喝口茶而已。
“你叫我什麼?”拓拔剛的掌心向外,一隻景德紫壺飄在半空中。
“堡主大哥呀!”他好詐喔!有茶不給人止渴還故意吊胃口。
炫耀呀!武功高也用不著招搖現寶,她自知在武學這方面技不如人,她滿心不滿的偷偷一瞋,不敢明目張膽地反抗。
“你知道自己是何等身份嗎?膽敢以下犯上自抬身價。”劍鋒一晃直指她眉心,動輒要了她的性命。
不知是真笨還是裝傻的羅竹衣憨笑的移開他的劍。“火氣不要這麼大嘛!剛說你肝火旺,現在又冒氣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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