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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邊兒,有我不識愁滋味兒時候的無病呻吟,有我最美的回憶,也有我這輩子一去不復返的感情。
我沿著小夜市兒走著,這會兒的小夜市兒,比剛才熱鬧點兒,吆喝聲不絕於耳——熱氣騰騰的麻辣燙、關東煮、鐵板魷魚、奧爾良香辣雞脖。
一件件、一樁樁,如數家珍。
可終究是過去了,我揉揉太陽穴,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熟悉的香氣,熟悉的記憶,一切都那麼熟悉,就連我睜眼時候,看到的人,也那麼熟悉。
我笑著看他一眼,看他緩緩朝我走過來,我轉身走了。
第二十六章
我扭頭就走,結果被人一把拽住了。
“今兒沒啥事兒,就過來逛逛,這兒還是老樣子,啥都沒變”我衝陸子言笑笑。
陸子言也是淡淡一笑,問我,“吃點兒?”
我瞅了眼身邊兒那麻辣燙攤子,“成,正好餓了,一塊兒吃點兒”
就這麼著,我跟陸子言站在路邊攤吃上了。記憶裡,陸子言不愛吃麻辣燙,以前我軟磨硬泡,逼著丫陪我吃的時候,丫才能勉強吃點兒;可今兒啊,陸子言卻吃得格外香。
我也吃得挺香——我那是真餓了。中午因為付苗苗跟我說那事兒,我就沒吃上幾口菜,現在這都大晚上了,我這肚子還真是空空如也。
我跟陸子言要了些串兒、豆皮兒、腸兒,吃得歡實,沒過會兒,就給消滅乾淨了。
“沒以前好吃了”等我跟陸子言走出去好遠,我才說了這句。
陸子言笑了一下,沒言語。
“打的回吧,這兒偏,回去還得要一會兒功夫哪”我看陸子言沒什麼異議,正要攔下一輛的,手剛抬起來,卻被陸子言按下去。
陸子言按下我的手以後,很快又鬆開了。
溫熱的手,還跟從前一樣。
很久以後,我終於知道,陸子言其實自始至終都沒變過,除了差不點兒做了件對不住我、對不住我哥的事兒以外,其他的,都沒變過。
“好容易來一趟,走走吧”陸子言說著,就往前走。
我就這麼一路跟著陸子言,從東大北門兒後頭,繞了一大圈兒,到了東大正門,道上的路燈照在我跟陸子言身上,把我倆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不時還會交疊在一塊兒。
道兩邊兒斑駁的樹影,偶爾會隨著風晃盪兩下,把我壓在心裡那點兒回憶,全給搖出來了。
我這正要開始回憶呢,陸子言忽然攔了輛車,把我塞進去,可自個兒卻沒進來。我朝他招招手,跟司機師傅報了地名兒,車就這麼開走了。
我沒回頭看陸子言,但我估摸著,陸子言指定在那兒看著。
我懶洋洋地靠著車後座兒,這時候一個電話進來了,我一瞅,顧爺的,“爺,有事兒?有事兒您說話”
“沒啥大事兒,瀟瀟喝高了,蘇曉兒,你過來一趟吧”顧雲清那邊兒的聲音有點兒嘈雜,不時還能傳出兩聲動聽而優美的鬼哭狼嚎。
“在紫荊城?”那是我跟瀟瀟老窩兒。
我心裡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去,自打下午付苗苗跟我說了那些話以後,我除了腦子裡亂糟糟的,心裡也挺彆扭。
這麼些年了,大尾巴狼對我絕對夠意思,可我一直只當瀟瀟是哥們兒,從來也沒往別的上想過,今兒付苗苗把話說開了以後,我除了吃驚,就是彆扭,總覺著我對不住瀟瀟。
“蘇曉兒?”顧雲清見我半天兒都沒吱一聲,喊了句。
“爺,我就不去了,今兒挺晚了,我明兒再看瀟瀟去”我又想了想,到底是不想去。
我臨掛電話前,就聽顧雲清在那頭喊了聲,“你丫今兒想喝死在這兒?”
對瀟瀟喊的。
我撂了電話,就覺著渾身沒勁兒,整個人累得不行。好像自打陸子言回來,我就沒再過過一天消停日子——我們這幫丫頭小子的事兒先不說,就局子裡那梁淺淺,就夠我頭疼的。
我升了正職,梁淺淺指定心裡不服,她今兒能摔茶杯,明兒就能上房揭瓦;我倒不是怕她,可我就是煩!想著以後天天得對著一張拉得跟長白山、白得像倩女幽魂似的臉,我心裡能不煩嗎?
我這煩著煩著,就煩睡著了,睡了有一會兒工夫,還挺沉,末末了兒,司機師傅給我叫起來,告訴我到了。我正要掏錢,結果人司機師傅掏了一把票子給我。
我一拍腦袋,睡迷糊了這不是——陸子言給我攔了的,能不事先給我付足車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