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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寒冬臘月,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枯枝被積雪壓彎,搖搖欲墜;地上鋪著厚厚的雪,而且很乾,常常是一場雪下來,一個多禮拜也化不去。
鞋踩在雪地上,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我來軍區大院兒的路上,一邊兒走,一邊兒聽著嘎吱嘎吱的聲音,我在想,真好,不管我們變了多少,踩在雪地裡的聲音,多少年都是不變的。
我進了屋子,老爺子今兒個似乎還精神些,喊我在他身邊兒坐下。
我過去了,拿了一小板凳,坐在擱腳凳旁邊兒。
“曉兒啊。”
“哎,爺爺,您說。”老爺子少有能認清人的時候,這是老年痴呆症,三月以來,老爺子是第四次認出我。
“還記著,爺爺在陸總跟你說的話兒?”
老爺子突然一問,我有些發矇,細細回憶後,才想起,是老爺子當初自稱“不知輕重”的一番話兒。
那會子,是瀟瀟和付苗苗鬧得挺厲害的一陣兒,也是我開始和顧雲清鬧的時候。
老爺在恰好那時進了陸總,然後我和付苗苗去看老爺子。當時陣仗還特別大,連付家老太太都在陸總,尹家、付家兩家人兒,跟打仗似的,齊聚陸總。
我記得,我進了老爺子病房以後,尹家大哥和瀟瀟都退了出來,該是老爺子提前吩咐好的,因為五年前在軍區大院兒,老爺子就刻意支開過瀟瀟,為的就是跟我單獨談談。
瀟瀟那小子當時還特別不放心,怕老爺子為難我——其實老爺子最多是跟我說兩句,還不至於能說什麼為難我的話兒。
響鼓不用重錘,這道理,老爺子怎麼會不明白。
我從回憶裡回神,笑道,“爺爺,您當時說,苗苗年紀不大,但穩重、心思沉,要是能有付家這閨女看著瀟瀟,那瀟瀟以後指定能少走彎路。”
老爺子難得也笑了,“爺爺當時說的是——丫頭,瀟瀟喜歡你,爺爺知道,你要是真能當了爺爺孫媳婦兒,爺爺還能高興些。雖說瀟瀟心性躁了,還得打磨,可就是為了你,瀟瀟指定也能出息。”
我笑得眼睛有些溼熱,揉揉眼角,我想起老爺子那番話兒——前半段就是這樣兒,可後來話鋒一轉,畢竟,我跟顧雲清的事兒已經定下了,付苗苗跟尹瀟這倆,也是打小兒就指了。事兒不是那麼簡單,裡邊兒關係太多,不是隨隨便便一句話兒,就能散的了。
“苦了瀟瀟。”
我心裡越來越沉,又陪了老爺子一會兒,就回了。
等我回到富錦園,正看見顧雲清和顧惜那姑娘鬧得歡實。
。
我把顧惜哄到一邊兒玩兒,然後靠近顧雲清懷裡。
“累了?”顧雲清下巴抵著我額頭,“先睡會兒?昨晚也沒睡好。”
我狠狠瞪他,這時候主要是沒心思閒扯淡,不然昨兒晚上的事兒,我指定得跟顧雲清好好兒算賬。
我輕輕點幾下頭,“剛打軍區大院兒回來,老爺子今兒挺精神,還能認得我。”
“老爺子提瀟瀟了?”我一說,顧雲清就立馬兒明白了我話裡的意思。
“老爺子說,苦了瀟瀟。”我心口被壓得特別重,因為在我心裡,始終覺著虧欠了瀟瀟,雖說我知道,這種所謂“覺得虧欠”毫無意義,可我就是放不開。
“曉兒。”顧雲清把我抱起來,看著我道,“你覺著虧欠瀟瀟。”
“嗯。”我應著,可不就是虧欠?
“那你覺得,怎麼著才是不虧欠?”
我張張嘴,可一個字兒沒說出來,於是又靠近顧雲清懷裡。回回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的,都想找個地兒躲著。
可顧雲清不讓我躲,他望著我,眸色深黑,瞧著讓人莫名的心安。
許久,顧雲清說,“曉兒,你不虧欠誰,被跟自個兒過不去。橫豎你對瀟瀟沒那份兒心思,瀟瀟現在走了,是難受一陣兒;可要是總拖拖拉拉,瀟瀟難受的,就是一輩子。”
“他比我還死心眼兒。”我嘟囔一句。
“你這麼死心眼兒,不也開竅兒了。”顧雲清笑著,在我額前吻了吻,然後拉著我往外走。
出門兒前,我不忘拉上顧惜那姑娘。
要說顧惜那姑娘,實在是讓人頭疼,在風月一事上,懂事兒得特別早,這一點,倒是充分遺傳了我的基因。
我當年是六歲喜歡上的陸子言,而顧惜這姑娘,第一朵桃花開在三歲。
是這麼回事兒——我生下顧惜的那一年,顧雲清幫顧嬈爭回了孩子,給了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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