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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每天開車往返就要兩個小時。宋曹琍璇看過宋子文的檔案後,對於宋家升起了信心,這反倒讓她在接受蔣家委託時,少了很多負擔。
不過,她當時有的是另一種緊張。拿到蔣介石日記的時候,她手心冒汗,緊張得要命。她告訴自己,眼前即將要看的,是一個從小即尊為“蔣公”的,高高在上的,在神位上面的人的日記,而自己只是個“是要鞠躬敬禮、恭敬磕頭的小百姓身份”。懷著對高不可攀的人物無比崇仰的心情,宋曹琍璇開啟了蔣介石的日記。
然而,那一刻,她震撼了。“那時候我簡直真的是從椅子上掉下來!”“簡直瘋狂了!”“我心裡的那種震撼啊,是真的無言可喻啊!”她激動地說道:“怎麼這種人當‘總統’啊?怎麼是這個樣子!”
宋曹琍璇自言因為是基督徒的緣故,她對道德的要求會比較嚴格。然而,蔣公日記裡面所寫的事情畢竟太過分了。她驚訝地看到,一個年輕人荒誕無度的過日子,那樣的縱情、縱慾……
她想,這個我是不是要馬上全面地*,不能公開呀?她說:“我覺不對勁了嘛,這怎麼是蔣公呢?因為我小時候的觀念,人家都說‘總統’多好多好。怎麼搞的?見了女人就心動,見了女人就起欲心。”這跟她小時候接受的蔣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 想看書來
宋曹琍璇:尋找歷史的共識(4)
■ 日記的開放
蔣介石日記帶來的巨大震撼,另一方面,卻激發起宋曹琍璇無比強烈的好奇心。她越看越多,簡直入迷了。一天天過去,她開始漸漸理解了,日記中那個青年人的*行為。
在那個時代,男人有三妻四妾,縱容自己本是極為尋常的事情。那時,國民黨秘密*的地方不是在妓院的後面,便是在賭場的後面。他們每一天都從那裡經過,一個年輕的男人每天要經過燈紅酒綠的地方,要經過那些鶯歌燕舞的場所,看得眼花繚亂,尤其蔣介石是個剛從溪口上來的鄉下小孩,來到上海這個大都市,怎麼會不心動呢?
宋曹琍璇這樣想後,又在日記裡發現,蔣介石還是個具有自省精神的人。1915年,蔣介石從老師那裡第一次見到日記,當時他不知道日記為何物,便問老師,老師說,這是一個自省的材料。受理學影響的蔣介石,滿是克己省身的道理,覺得非常有意思,自己也開始寫,一寫就是五十多年。
宋曹琍璇認為,蔣介石一日一日的所記就是為了自省而寫。她說:“他在做任何一件壞事的時候,都要自省。他都要說,我要戒欲、戒色、戒什麼……我覺得這是很難得的。”
日記裡那種心理的掙扎讓宋曹琍璇看得入迷,她說:“那時根本是連飯都不要吃了。”在胡佛研究院,有宋曹琍璇專門的辦公室,她不受上下班的限制,每天晚上都看到九、十點鐘,捨不得回家。她說:“因為太吸引我了,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麼轉變成一個偉人的,從早期那個樣子。”有學者則跟她講:“Shirley,我們只要看到上面有燈,就知道你在繼續為我們努力,因為你看得越快,日記開得越快嘛。”
開始時,胡佛研究院跟她介紹了幾個原則:對原文不能刪,也不能銷燬。以下情況家屬可以做一些處理:一、涉及個人隱私部分;二、個人健康問題;三、家屬方面的財務問題;四、對外人不甚友好的批評。然而,即便有這樣的條例,宋曹琍璇還是經常地陷入一種矛盾的心態。她說:“一方面,我贊成史學家的立場,希望越透明越好、越多開放越好;另一方面,史學研究的物件是我的親人,我又在猶豫是否應該有選擇地保留一些內容?”
本來私人的健康情況,是可以不公開的。宋曹琍璇說:“蔣公早期的時候得過淋病,那個時侯,我真的想刪掉,後來人家告訴我,老早大家都已經都知道了。”她掙扎了半天,又看了好多書,發現已經太多人知道了,便決定不保密了。
蔣介石日記的前面部分開放時,宋曹琍璇幾乎沒有拿掉任何東西,全部開放了。但面對的阻力也十分強大,臺灣“保皇派”的學者,曾經的“總統府”秘書秦孝儀就很是緊張。宋曹琍璇回臺灣時,跟秦孝儀講:“孝公,我覺得日記是可以開的。”秦孝儀連連搖頭,說:“你在冒險啊,綠營的人會見縫插針,會把他批評得體無完膚。”秦孝儀反對全部開放,據說有次曾拍著桌子說:“我們不能做蔣家的罪人。”
宋曹琍璇無力去化解,那些政治、歷史的爭執。但作為一個專修過神學的基督徒,宗教的情懷卻影響著她對於歷史的立場。她認為,“沒有人能夠還自己的罪債,只有神藉著他不罪的兒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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