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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
“嗯。”她愛不釋手的摸了又摸。倒下來舉著看,又翻過身鋪在床上研究,興致勃勃。
“為什麼突然想做紙鳶?這季節怕是沒什麼風了。”
“不放也沒關係,只是想要一個。”纖指順著蝴蝶的翅紋移動,“我以前也有個一模一樣的。”
“令尊給你做的?”
她點點頭,長長的睫毛微扇。“他手笨,做了很長時間才弄好,飛起來歪歪扭扭的。”女孩仰起臉笑了笑,隱約有點懷念。“不過我還是很喜歡。”
“後來呢?”他愛看她這樣笑,黑眸像盛滿了光,一閃一閃。
聽到這一句光忽然暗了,迦夜咬了咬唇。“後來線斷了,紙鳶沒了。”
他後悔失言,探手輕輕摩挲著黑髮。“現在又有了。”
“嗯。”她又笑起來。“謝謝你。”
他反而愣住。過了那麼多大風大浪,幾度生死並肩,從未聽過的三個字,居然用一個紙鳶換到了。
借劍
身邊的人如每次黎明之際一般悄然離去。
走前還吻了吻頰,她懶懶的翻了個身,臥在他留下的溫暖中不想起床。寒涼的玉簟席被他撤了下去,代之以微微沁涼的冰蠶絲,他說氣血不足的人換這個會好一點。
其實不管哪種都一樣,離了身後的熨燙依舊冷下去,寒氣早就滲入骨髓,墊什麼都沒差。
近段時間偶爾有人在附近窺探,極隱蔽,但瞞不了她。
懲誡過兩次後收斂了許多,她懶得朝相,更不想費心思考究竟是哪一方的人馬,那兩枚暗器她留了分寸避過了要害,對方不會不懂。
假如在天山,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可能的隱患,勢必查清楚了才罷休。但到了這裡,她已全然怠惰,事情未上門之前根本不願搭理。若他知道,必定又要溫柔的輕斥了。
想起離開的人,她泛起一絲自己都未覺察的情緒,淡漠的眼有了些溫度。
抱過案上的孤零零的玉壇摩挲了許久,始終拿不定主意。娘……希望留在哪裡?該不該……發了好一陣呆,悶悶的嘆了一口氣。
這幾日他忙得要命,她一人將揚州逛了個大概。
買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回來隨手一扔,堆亂了又讓侍女收去丟掉,週而復始,慢慢厭倦。此刻坐在曲苑看臺上的女樂鶯歌婉轉,一徑支頤發呆。
二樓人少,到底不是隔間,未過多久身邊有人坐下,沒感覺到威脅性也就聽之任之,隨手拈起點心品嚐。
有視線在看她,她沒轉頭自顧自的邊吃邊聽,一會碟子就空了。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一份剛出爐的熱點又放在了桌上。
瞥了眼突然出現的點心,她終於瞧了瞧對面。
一個極溫雅的男子,通身氣息平和,正微笑著看她。身後跟了一名隨侍,看上去……不太好對付。她默默的估量,相較之下,眼前的男子更讓她留意,若非不諳武功,必定已到了精華內蘊的地步。
“姑娘不妨嚐嚐,此處千層油糕可稱一絕,必定不會失望。”
她想了一想,撕下一塊嚐了嚐便推開碟子。
“多謝。”淡淡的丟下兩個字,她徑自付帳離去,走出老遠還能感覺到身後的目光。
不明對方的來意,無心深究,只當偶然。
但……偶然未免太多了一點。
從那日之後,凡是出門,總會遇到此人。
全無異樣舉止,時請一碗羹,一碟酥,有時送幾張彩箋,一卷字畫,種種零碎的玩藝,端看她那天逛的是什麼門類。所贈均為上品,也無多餘飾詞,對她轉身而去的行為並不在意,永遠不變的微笑。
她不問,他也不言,雙方似有默契的耗下去,看誰更有耐心。
她依舊隨興而遊,見採蓮女行船打槳有趣,出錢租了一架空舟。
划船比想像中麻煩,卻也難不倒她,漸漸劃到了湖心。鋪天蓋地的荷葉彷彿與天水相連,碧色無邊,遠遠的傳來採蓮女的輕歌,水聲棹聲混為一色,襯著晴空萬里心曠神怡。
在層層疊疊的花葉間停下。支支如箭的芙蓉高過了人頭,隔絕塵世般的清寧。垂手撈了幾株野菱,玩了一會荷花,剝出碧圓的蓮子,她沒有挑出蓮心,一併嚥了下去,品味著與清香揉合的苦澀。日光曬得刺眼,摘了一片圓大的荷葉覆在臉上,枕著水聲睡了。
波浪起伏,輕舟搖搖,極熱的陽光碟機散了陰寒,睡得比平日更沉。做了不少零碎的夢,朦朧中有什麼東西漸漸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