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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走了,被老爺發現就沒命了。你多保重。”
謝朗心急如焚,連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恨不得插翅飛出地窖,趕到薛蘅身邊才好。
可這精鐵鏈子是謝峻著意尋來的,謝朗怎麼也掙不脫。他喉嚨叫得嘶啞了,也沒人理會,謝峻怕有人替他傳遞資訊,送飯的家僕,選的是位聾啞人。謝朗被鎖在地窖中,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楚,只能靠家僕送飯的次數才能判定又過去了一天。
每過一天,他用指甲在地上劃下一道淺印。這日推測日子,竟已到了二月十五。他急得將腳在地上猛砸,可砸得腳踝鮮血直流,仍沒辦法擺脫束縛。
正急得六神無主,忽聽腳步聲響,一個靈動的身影自地窖口落下來。謝朗仔細辨認了一眼,不由大喜,“紅菱!”
裴紅菱躥到他面前,將手上的東西在他面前晃了晃,嘩啦啦的聲音響起,竟是一串鑰匙。她笑嘻嘻道:“謝朗,你怎麼感謝我?”
謝朗聽著這鑰匙晃動的聲音,如同聽到了仙樂,連連作揖,“好紅菱,好妹子!你要我怎麼感謝都行,快,幫我開啟。”
“先說好,免得你到時不認賬。”
謝朗哪會計較她在趁火打劫,忙道:“你說吧,怎樣都行。”
裴紅菱眼珠一轉,道:“我現在沒想好。不過以後萬一大哥也把我關起來了,你得照樣幫我。”
“好,沒問題。”謝朗滿口答應。
裴紅菱放了大半心,開啟鐵鏈上的大銅鎖。謝朗一躍而起,攀上地窖口的樓梯。裴紅菱忙叫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閣主姐姐?她現在可能不在太清宮。”
“在哪?”
裴紅菱撲閃著大眼睛,盯著謝朗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謝朗,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薛閣主?”
謝朗一怔,坦然地點點頭。
“那,公主怎麼辦?”
謝朗低下頭:“我從來沒想過要娶柔嘉。她對我的恩情,我只有拿命來還了,可是這個,不行。我心裡只有蘅姐,我不能一邊娶著柔嘉,一邊心裡想著蘅姐,那樣的話,我就真的成了個混蛋了。”
“可是大家都說這是不對的。你家裡人也不同意。”
謝朗一臉倔犟:“那又怎麼樣?我喜歡蘅姐,我相信她……她也未必對我無情。我們又沒有害人,我也不是他天清閣的正經弟子,他們管不著我!再說,憑什麼女閣主不能嫁人,而男閣主卻可以娶妻?那樣的狗屁規矩,要來作甚?!我就偏要娶他們的女閣主。自己的事情憑什麼要別人做主?”
裴紅菱讚歎地點點頭:“好!你小子有種!”
謝朗忙道:“好紅菱,快告訴我,蘅姐在哪兒?”
“我先前見有人來請薛神醫,說什麼天清閣的長老們都到了京城,有要緊事情,要召開長老大會,請他和閣主姐姐去一趟什麼姚府。薛神醫一聽就急了,輪椅都不坐,讓啞叔背上他就跑,我追都追不上。”
“姚府?”謝朗想了想,恍然大悟,又急忙問道:“有沒有請我爹?”
裴紅菱嘻嘻一笑,“好象也請了,不過……我偷了薛神醫一點點‘酡顏散’,謝大人現在‘喝醉了’,出不得門。”說著,她將拴著鑰匙的繩套在手指間滴溜一轉,滿是得意之色。
京城進入二月,梅花相繼盛開之時,卻又下了一場小雪。
粉紅、紫白、淺綠的各色梅花半掩在雪花裡,凌寒飄香、清麗無儔。鱗次櫛比的屋舍,在這早春濛濛的雪中,似鋪上了一層白綃。
在京城東南角的洮渠之上,有一座柳波橋,連線著敦化坊和青龍坊。
柳波橋正對著的姚府,是一座沿著洮渠建造翻修的大宅院,這是一座外表看上去與其主人性格十分相襯的宅院:四四方方、高牆黑瓦,嚴密得似是一絲春風都透不進去,大門口的一對石狻猊,更時刻以一種威嚴古板的目光瞪著路過的行人。
這便是涑陽第一大族——姚氏族長姚稹的府第。
姚稹為治德年間的狀元,後為太學博士,治學嚴謹,加上作為姚氏的族長,在京城的威望極高。其人性格十分清古,姚氏青年子弟見了他如同耗子見了貓,最調皮的姚奐在他面前也只能服服帖帖。他們暗中給這位族長取了個綽號:姚一板,意思是他一板起臉,有人的屁股便要挨板子。這個綽號不脛而走,導致現在京城百姓背地裡都稱其為姚一板,而非姚博士。
這日下午未牌時分,姚府門前車水馬龍、人語喧闐,一堆僕從在門口忙著稱銜引客,應接不暇。
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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