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第3/4 頁)
“我敗在一名女子的手下,羞憤難當。周閣主卻還讓她送我下山。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山下走,心裡卻很難過,恨不得回去在恩師墓前一了殘生才好。薛季蘭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到了山腳,她忽然用很輕蔑的口氣問我,有沒有膽量和她再比一次。
“我沒有立刻回答,她就笑道你是不是怕了?我脫口而出,誰怕了?她說你要是不怕,明年的今天你再來,我們再比一次,就怕你不敢來。
“我離開孤山,冷靜下來之後覺得自己輸在光會埋頭苦讀,而實際的歷練不夠。於是我沒有回涑陽,那一年,我遊歷天下,每到一個地方,便找當地有名的學者辯經論道。一年之後,我滿懷信心地重上天清閣,和薛季蘭在翼然亭激辯了一整夜。”
謝朗聽得入神,忙問道:“誰贏了?”
方道之輕嘆一聲,“還是她贏了。”
謝朗遙想當年薛季蘭的風采,心生嚮往,嘆道:“要是我早生幾十年就好了,也可一睹二位先生的風采。”
方道之微微一笑,似是不勝風寒,將雙手攏入袖中,淡淡說了下去,“比完之後,她還是那句話:有沒有膽子明年再比?我自然又應了下來。我又在外遊歷了一年,這一年,我甚至去了北梁、南梁等國,闖下了不小的名氣,當時天下人說起涑陽方道之,都十分尊敬。我卻知道,如果我贏不了薛季蘭,我便永遠當不起這份尊敬。
“第三年,我如期到了孤山,還是在翼然亭,一夜的激辯,這一次我與她不分勝負。辯完後,我不等她說話,就說道:我明年再來,一定要贏了你。她當時笑了一下,我迷迷糊糊地下了山,一直到山腳,還在想著她那個笑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一年,我博學的名聲在殷國達到了頂點,快到三月初十,我滿懷期待地往孤山趕,心裡想著這次一定要贏了她。我比預期的早到了半天,到翼然亭時,她還沒有出現,只有兩名天清閣的弟子在那裡對著滿山桃花作畫。
“我不想橫生枝節,便在一邊的樹林裡靜靜休息。卻聽亭中的一人說道:師姐,你說明天的下任閣主選拔大賽,誰會勝出?那名師姐便道:還用問嗎?自然是薛師妹。
“我聽她們提到她的名字,便用心聽了下去。那年紀小的又問:閣主早就在很多場合公開說過,想讓薛師妹繼任閣主,為什麼還要舉行這次選拔大賽呢?那師姐答道:你這就不知道了,武師兄一直為了這個不滿,昨天譏諷了薛師妹幾句,薛師妹當時沒有反駁,起身便去了閣主房間,她與閣主關起門來談了很久,閣主再出來時,便宣佈要透過比賽選出下一任閣主。其實薛師妹是想著反正武師兄不是她的對手,為免這些人不服,索性光明正大地擊敗他們,樹立威信。
“我當時聽了這話,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在林子裡呆坐了很久,薛季蘭來了。她見到我就笑了,似乎很歡喜的樣子。我們從下午一直辯論到子時,這一次,卻是我贏了。
“我終於贏了她,卻沒有預料中的那麼歡喜,她輸了,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那天晚上,孤山的桃花全部開了,香氣燻得我心魂不寧。她猶豫了一會,問了我一句話,我卻沒有一下子想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唉……”
方道之停住話語,長長地嘆了口氣,滿是唏噓惆悵之意。
謝朗見他停在了最關鍵的地方,心頭癢癢,忙問道:“方先生,師叔祖問了您一句什麼話?”
方道之轉過頭來看著他,唇角微有笑意,“你叫故薛先生一聲‘師叔祖’,卻稱懋修為‘方兄弟’,我與故薛先生又是平輩知交,這輩份怎麼算呢?”
謝朗知他取笑自己當日在長老大會上的驚天之言,不禁俊面微紅。
方道之重新將目光投向竹海,輕聲道:“她問我:方兄,你願不願意在以後的每一年,都與我辯經論道?”
風停止了,方道之象凝化成了岩石,一動不動。
謝朗將薛季蘭這句話想了一遍,輕輕地“啊”了一聲。
“是。明遠,你都想明白了,我當時卻不明白。”方道之嘆道:“我很快就回答,好啊,一言為定,就怕你贏不了我。
“她聽了我的話,臉都紅了,我莫名其妙地也說不出話來,我們就那樣靜靜地坐在亭子裡。天快亮時,天清閣傳來早課的鐘聲,她才向我說道:方兄,今天閣中有件大事,待這件事一過,我再帶你去見師父。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帶我去見周閣主,我一聽她說起下任閣主選拔大賽便覺心煩意亂,脫口說道:不用了,我還要趕回涑陽,下個月我要和恩師的女兒成親。”
謝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