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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官急忙迎上去:“右相大人,您沒事吧?”
點點頭沒有答話,半垂著眼瞼,儒雅的臉上平靜恬淡,他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明半暗的天牢內,朝服釅紫如將夜的沉暮,浮靡光澤,隨著衣袍的褶旎旖流淌,淡淡的冷,孤寂似寒煙,疏離難近。獄官和牢吏們面面相覷,卻不敢出聲打擾他,只是站在不遠處小心翼翼的隨侍,等待著。
片刻,他略抬手,獄官忙上前,他低低說了幾句什麼,獄官頻頻點頭遵命,吩咐完,他緩步離開天牢。
走到外,看著臨秋澄淨的夜空,涼風淡,寄清華,滿天星斗如灑,這樣的靜謐幽遠,與他內心的起伏不定形成鮮明對比。
“小茵,你說過,萬般生相歸一化——為生盡力而為而已,無論是苦是樂,可是你不知道,無論怎樣盡力,有些事也是無法改變既定的歸途,不過是徒勞無益而已,即無益,何須白費力氣。”他凝望著夜空靜靜的說道,低下頭,看著右手崩裂的拇指指甲,他眼中流出淡而難以覺察的微傷。
這新生的傷,是他今日在蘭棲殿時不知不覺中使力掐傷,那時,他跪俯在地,看著小茵一步步落入圈套,任由她踏入死亡。當時他心裡平靜異常,沒有任何情緒,可是在事後,卻發現自己的拇指指甲竟讓自己無意識的崩爛,十指連心,很痛,可是這樣的劇痛,為什麼那時他沒有覺察到呢?為什麼?
他默默看著指上的傷,眼神閃爍,少頃,他冷凜的一抿唇,拂袖大步向前離開大理寺。
緊緊的抱住雙肩,渾身哆嗦,她很害怕,她怕他聲音裡的無情,怕他冷淡的眼,更怕他宣告她的必死無疑!她知道他沒有誇大其詞,現實就是這樣,無論她再做什麼,都沒有任何辦法自救,她鬥不過他,她的那點小聰明,簡直是讓他嗮笑,和他玩心計,她真是愚蠢!
認罪嗎?認了,大概會象他說的那樣,她可以在最後的時光裡不必吃苦的安靜死去,不認罪,殘酷的宮中刑罰怕是會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她不認為自己有革命烈士般的堅強,也沒有足以承受折磨的頑強意志,她肯定會屈打成招,到頭來還是要背上“謀亂”的罪死去。
現在想來,似乎還是他的提議比較“仁慈”而又明智,可是!小茵顫抖著咬住拳,以制止要脫口而出的叫喊。可是,一但她認罪,她就把所有的希望自動放棄了,即使老天開眼,她有生的可能,也由她自己親手放棄掉了!
無論選擇那一個,她都進退兩難,檀紫衣,檀紫衣,謀算人心,設計所有,到了這樣不留餘地的地步!竟絕情到讓她這樣的毫無選擇,逼迫她承認有罪,承認與太子意圖對檀貴妃下毒,非要以她死來成事,而她,竟然毫無選擇的不能不死。
咬破的手,有血漫入口中,濃釅的腥味,是她誤付情意的心痛,斷情殤,未曾成契,已是心若殘陽破,斷情殤,似冷弦不成數,不堪為曲。不說悔,已經無意,彌補不了什麼,不提恨,所有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即便有恨,也不在這樣的時候,此刻,她只想活下去。
牢門外突然一陣喧譁聲,有人叫罵,有人詛咒,有鐵鏈的聲音,也有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小茵屏住呼吸仔細聽,似乎是牢吏將一個犯人拖來,正叫罵著將犯人捆綁在刑臺上,隱隱預感到什麼,她心越來越冷。
不一會,外面的牢間裡傳來淒厲的叫喊聲,痛苦的呻吟,伴隨的是施刑的聲音,血腥的氣味傳來,還有烙鐵烤焦皮肉的噁心氣味。小茵在這毛骨悚然的聲音和令人倒胃口的氣味中瑟瑟發抖,她幾欲嘔吐,害怕得無處藏身。施刑幾刻鐘後,那受刑的犯人聲息漸漸小了下去,像是已經被折磨得沒了叫喊的力氣,但不久更可怕的聲音傳來,“吱吱嘎嘎”的刺耳,那早已經被酷刑折磨得幾乎叫不出聲的犯人在這時卻發出撕心裂肺的悽慘叫聲,似乎是被什麼刑罰折磨得爆發最後的力氣的嘶叫。
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幾乎是衝破牢門的撲入她的鼻,這時,她分明聽到牢吏刻意的聲音響起:“讓你還嘴硬,叫你嚐嚐著剮肉削骨的刑罰。”
再也忍不住,小茵撲倒在牆角吐得一蹋糊塗,直到吐得膽汁都出也還不能止住她噁心的感覺。外面的犯人,竟然在被施以如此可怕殘忍的酷刑!這一切,是在刻意表演給她看的,用別的犯人在她牢房外施刑,讓她清楚的感受到這痛苦的尖叫,這可怕的血腥氣息,就是為了威嚇她,恐懾她,折磨摧殘她的意志,讓她內心崩潰。
能想出這樣冷酷折磨人心的方法的,除了檀紫衣,不會有別的人,他就要以這樣的方法,讓她完全崩潰,讓她明白不認罪所要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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