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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張起靈厲聲道,“吳邪,放手!”
吳邪臉話都說不出,只有拼命搖頭。不放!不放!怎麼能放手?說好一起回家的,說好去江南,說好回茅山,他還說要教他術法……說了要一起長長久久……吳邪已經神志不清了,卻還是死死地扣著手臂。
一瞬間,天雷已至。張起靈用最後的力氣抱住吳邪一個背身,在電光石火之間扛下了這最後一道九天落雷。
轟鳴過後,閃電止歇,狂風驟停。曙光自雲層灑落,黑雲漸漸散開,露出晨曦紫紅色的的天空。紅日自天邊緩緩現出,給這片冰天雪地撲上一層暖融融的色彩。
——這一場劫難終於過去了。
好半晌,吳邪才重新恢復知覺。他吃力地掙開眼睛,看見張起靈與他額頭相抵,雙目低垂。
“小哥?”見狀,吳邪一陣揪心,“小哥,你……”
“吳邪,”張起靈突然開口,語氣很輕,“記得下山的路嗎?”
聽到這一聲,吳邪這才鬆了口氣,忙道:“記得記得,你放心,下山就由我來帶路,我們走過的地方我都記得!”
張真人點點頭,又垂下眼簾,按著吳邪靠著自己頸窩,輕輕地嘆了一聲。
“小哥?”這下吳邪看不到張起靈的表情,卻也不敢亂動,他知道張起靈比自己更難受,冰天雪地,這人身上卻滾燙,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顯然是天火餘威未散。
“別動,讓我休息一會兒。”張起靈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倦意。
“好,好!”吳邪當真便一動也不敢動了,也顧不得雪地寒冷,就任張起靈抱著。感受著那人的心跳和呼吸,他此刻才有劫後餘生的唏噓:“謝天謝地,你總算熬過去了。小哥,此劫一過,你是不是就是仙人了?”
張起靈聽了,竟是帶著些笑意:“我現在不想了。”
吳邪以為他是顧忌自己,忙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你學,爭取早點追上你……”吳邪一怔,突然想到,若要修仙,到時候這天劫豈不是要再來一遭?只是想想就渾身發冷。
張起靈沒什麼反應,不知道是累了不想說話還是沒聽清楚。他們就這麼相擁而坐,直到有細碎的雪沫飄落天地之間。吳邪已經凍得沒了知覺,連張起靈的身體也不復滾燙,他突然意識到小哥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長,該別是睡著了。
“小哥?”吳邪動了動,他半邊身體都麻了,幾乎不聽使喚,“小哥,你看,下雪了,我們先回山洞吧。”
張起靈依然沒有反應,吳邪一動,忽然感到胸口的衣服好像被黏住了一般。他從張起靈懷裡起身,頓時怔住。
那人胸口開著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血跡已經乾涸,將二人的衣襟都凍住。
而張起靈面色安詳,竟已經閉目多時了。
天火雖並未打散張起靈的魂魄,卻到底傷了他。那最後一道落雷刺穿魂魄,在張起靈心上劃了一道口子,心脈受損,回天乏術。張起靈知自己大限將近,便和吳邪安安靜靜地渡過了最後一刻,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再離開靈脈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過不去這一場劫數?只有吳邪被矇在鼓裡,他甚至連那人幾時瞑目都不知道……
時至此刻,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吳邪依然覺得心如死灰。後面的事情,吳邪便不願細述,只草草交代。
吳邪將張起靈背到溫泉邊,為他止血,暖身,學著他曾做過的口對口的渡氣,但是張起靈已然氣息全無。吳邪幾乎崩潰,在縫隙裡守著張起靈的屍體三天三夜,魔怔一般地期待著奇蹟出現。到了第四天清早,吳邪終於徹底從虛妄的夢境中醒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消沉下去,小哥的魂魄也許就在他左右,小哥一定也不願看到這樣子……可是他也沒辦法離開,他們在這裡許下長長久久的誓言,如今他又怎能把小哥一個人留在這天寒地凍的長白深處。
吳邪失魂落魄地起身,走到縫隙之外看了看天色,又快有風雪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什麼都沒有,只有刮不完的風雪,他必須在三天之內離開,否則小哥的努力就白費了。吳邪強迫自己吃了一些食物,打起精神,開始準備下山的事。他將張起靈揹著,朝縫隙深處走去,只有這一處能保小哥身體周全,他會在此地留下記號,回到山下,便再找些人上來,帶小哥回家。然而,在起身的一瞬,吳邪突然一怔。四天來,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張起靈以外的地方,他看見了縫隙之內那詭異莫測的壁畫。
儀式,巫術……
張真人聽吳邪講到這裡,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結果。按吳邪描述,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