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自己的路。
天雷並不是最令人畏懼的,真正難以擺脫的是心裡的魔障,自己當初也是僥倖脫出,稍有行差踏錯,都足以讓自己墮入無法自拔的深淵。
越想起過往經歷,清澶越是擔憂,終是畫開手勢施展遠見術法,聚集的白芒化為栩栩如生的小鳥展翅高飛,只要心念一動,即可觀看遠方事物。
他閉上雙眼注意著腦海中傳來的影像,直到幻化的白鳥已跟上心中懸念之人的身影,才緩緩舒了口氣,靜靜地思索著這百年來的驟變。
他明白這接踵而來的變故,已讓他的心再難保持過往的悠然……
臨溪前來時,見到清澶正於樹下盤坐,一如既往地打了招呼;好友所尊敬的這位先生在好友閉關期間,時常來到湖邊探視,偶爾遇上他也會上前寒暄幾句,比以前較為熟稔,也感覺出清澶與伏藜之間交情匪淺。
清澶睜眼望去,習慣性微笑了下,順口道:“來看伏藜嗎?他已經往靈山去了。”
“喔……往靈山去了……”
臨溪聽一聽還沒往心裡去,轉眼看到湖面冰融,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什麼什麼什麼!往靈山去了?怎麼會?怎麼可能?他怎麼可以!”
啊啊啊,他怎麼可以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初隱發起脾氣,自己根本擋都擋不住啊!
臨溪的神情眨眼之間千變萬化,先是聽聞好友已離開的驚愕,再來是不知如何面對族長大發雷霆的驚恐,最後是飽受打擊般沮喪萬分,整個人像是被抽掉生氣的可憐樣。
一邊的清澶看得啼笑皆非,隨口安慰道:“人都已經離開,再想也無濟於事。”事實上這段日子相處,他也聽了臨溪不少苦水。
“你要告知族長伏藜離開的訊息嗎?”他試探地問。
“怎麼可能!”臨溪早已向伏藜表明過自己支援的立場,雖然他不打聲招呼就走實在很沒意思,但伏藜畢竟是他的好友。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瞞著,不過我看也瞞不了多久。族長表面上漠不關心,私底下搞不好跑得比我還勤……”臨溪來回踱步,顯然是心中毫無頭緒。
“他已經連續好幾日沒來了。”清澶突然道。他前幾日發現冰封有消融的跡象,於是守在湖邊不曾稍離,而這期間他並未遇見少年的兄長。
臨溪面露詫異之色,隨即疑惑的喃喃自語:“這麼說起來,族長確實有一段時日未出鏡水流泉……咦,最近好像也沒看到葵水?他平時時常出來走動的,怎麼最近也不見他人?真是奇怪……”
清澶沉默不語,屈指暗數,心下了然,卻無心說明。
無常一到,再深的情感終究要歸為塵土。
他雖然明白這道理,仍有一絲惆悵縈繞在心,為那曾經共度的千年光陰。
臨溪見他起身要離開,連忙問道:“先生你要回天壇了嗎?”平時他入夜才回去,今天比較早……也對,等待的人都離開了,他又何必繼續留在這裡枯等?
沒想清澶並非要回去,反而開口相邀:“我想去看看葵水。你若擔心,一同前往如何?”
臨溪乾笑了下道:“我還是免了,現在看到族長我會很心虛,尤其族長感覺十分敏銳,我暫時還是不要出現在他面前比較好……”
清澶也不勉強,互相道別,各自散去。
靈山化龍,對於魚族來說,是一生追求的夢想;對入山的魚精來說,卻是接近死亡的考驗。
靠近靈山腳下,已能領略天雷之威。紫電驚雷,每降下一道如劈天之斧破空而來,驚心動魄的彌天巨響猶如亂石崩雲,被切裂的地表也冒出陣陣濃煙。
每踏近一步,霧色更加濃厚,寸草不生的四周,雖然視線為濃霧所阻,但隱約可見險峻的靈山近在眼前。
即將踏入天雷落下的範圍,伏藜在周身佈下三層護身的小型結界,匯聚的白芒將他層層包圍,如同閃爍熒光的蠶繭。
靈山山勢險峻,罕有人至,加上頻繁的落雷造成經常性的山崩地裂,崎嶇不平的山坡上沒有半條路面平緩的山道;而在靈山地界,瞬移一纇的法術均受限制,因此要上頂峰只能強行攀登,別無他途。
第一道天雷降下,開始向上攀爬的伏藜不吭不響地承受,腳下的山石被巨大的壓力擠壓,不停地落下粉屑。
伏藜暗自心驚,他所佈下的結界最外層已出現裂痕,然這卻只是開始。
一步一步向上攀登,觸目可及僅有靄靄雲霧,只昂首盯視著掩埋在雲裡看不見的目標,不低頭回看自己在強風中如枯葉零落的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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