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3/4 頁)
到明天再看,今天卻甚至很不錯:比不久前有了明顯的好轉。活到老,學到老呀……”
“你知道咱們出來的時候,剛剛佐西莫夫悄悄地跟我說了些什麼嗎?”他們剛剛走到街上,拉祖米欣就貿然說。“我,老兄,我把什麼都直截了當地告訴你,因為他們都是傻瓜。佐西莫夫叫我在路上跟你隨便聊聊,也讓你隨便談談,然後把我們的談話都告訴他,因為他有個想法……認為你……是瘋子,或者差不多是個瘋子。你自己想想看吧!第一,你比他聰明兩倍,第二,如果你不是瘋子,那麼他腦子裡有這種荒唐想法,你根本就不會在乎,第三,這個胖傢伙本行是外科醫生,現在卻對精神病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今天你和扎苗托夫的那場談話使他確信,他對你的看法是正確的。”
“扎苗托夫把我們的談話全告訴你了?”
“全告訴了我,他做得太對了。現在我已經摸清了全部底細,扎苗托夫也明白了……啊,對了,總而言之,羅佳,……問題在於……我現在有點兒醉了……不過這沒關係……問題在於,這個想法……你明白嗎?當真在他們頭腦裡冒出來了……你明白嗎?也就是說,他們誰也不敢大聲說出這個想法,因為這是荒唐透頂的,特別是在他們抓到這個油漆工以後,這一切全都不攻自破,永遠破產了。為什麼他們都是傻瓜呢?當時我把扎苗托夫揍了一頓,只是稍微揍了一下,——這只是我們之間私下裡說說,老兄;請你千萬別說出去,就連暗示都不行,千萬別讓人知道,你知道這件事;我發覺,他很愛面子;這是在拉維扎家裡的事,不是今天,今天事情全都明白了。主要是這個伊利亞·彼特羅維奇!當時他利用了你在辦公室裡昏倒的機會,後來他自己也感到慚愧了;因為我知道……”
拉斯科利尼科夫貪婪地聽著。拉祖米欣酒後說漏了嘴。
“我當時昏倒是因為悶熱和那股油漆味,”拉斯科利尼科夫說。
“這還用得著解釋嗎!而且不單是因為油漆味:你發燒整整一個月了;佐西莫夫可以證明!不過現在這個小孩子是多麼失望,你簡直無法想象!他說:‘我抵不上這個人的一個小指頭!’就是說,抵不上你的一個小指頭。有時,老兄,有時他心腸也是好的。不過這個教訓,今天在‘水晶宮’裡對他的這個教訓,這真是再好也不過了!要知道,一開頭你可把他嚇壞了,嚇得他直髮抖!你幾乎使他又對這荒唐透頂的想法深信不疑,後來,突然,——向他伸出舌頭,那意思就是說:‘給,怎麼,你勝利了嗎!’妙極了!現在他給擊敗了,羞愧得無地自容!你真是個能手,真的,對他們,就得這樣。唉,可惜我不在場!現在他在等著你,很想見到你。波爾菲裡也想跟你認識認識……”
“可是……這個人也……可是他們為什麼把我當作瘋子?”
“我的意思是,並不是把你當成瘋子。我,老兄,似乎我跟你扯得太多了……你要知道,不久前,他感到驚訝的是,你只對這一點感興趣;現在清楚了,你為什麼會感興趣;瞭解了一切情況……當時這讓你多麼生氣,而且和病糾纏在一起……我,老兄,稍有點兒醉了,不過鬼知道他心裡有什麼想法……我跟你說:他對精神病發生了濃厚興趣。不過你別在乎……”
有半分鐘光景,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聽我說,拉祖米欣,”拉斯科利尼科夫說,“我要坦率地告訴你,我剛去過一個死人家裡,有個官員死了……我把我的錢全給了他們……除此而外,剛剛有人吻過我,即使我殺過人,這人也會……總而言之,在那裡我還看到了另一個人……帽子上插著火紅色的羽毛……不過,我是在說胡話;我很虛弱,你扶著我點兒……這就到樓梯了,不是嗎……”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驚慌起來的拉祖米欣問。
“頭有點兒暈,不過問題不在這裡,而在於,我是這麼憂鬱!就像女人似的……真的!你看,這是什麼?你瞧,你瞧!”
“什麼?”
“難道你沒看見?我屋裡的燈光,看到了嗎?從門縫裡……”
“他們已經站在最後一道樓梯前,站在女房東的門邊了,從樓下當真可以看到,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小屋裡有燈光。
“奇怪!也許是娜斯塔西婭,”拉祖米欣說。
“這個時候她從來不去我那兒,再說,她早就睡了,不過……對我來說,反正一樣!再見!”
“你怎麼這麼說呢?我送你回家,和你一道進去!”
“我知道你會和我一道進去,不過我想在這兒和你握手告別。好,把手伸出來,再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