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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判斷。
再後來,仔細來分析這個事就更有意思了。當法國媒體採訪齊達內時,問他馬特拉齊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齊達內說他無法把馬特拉齊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因為太難聽了。他用這個理由不肯把馬特拉齊的話再重複一遍。因此,我們無法從齊達內的嘴裡知道馬特拉齊怎麼說的。齊達內接受採訪的時候,已經是在幾天之後了。他有沒有可能已經調整了心情?馬特拉齊可能當初沒有說那麼狠的話,而他想在媒體面前把馬特拉齊的話描述得狠一點,這樣的話他的同情就會更多一點,人們對法國隊的同情也會更多一點兒?但他又沒有把他可能編造的話說出來,而是用這樣巧妙的外交辭令來說“我不能把這段話再說一遍,他說得太難聽了”。所以,我們都無從知道那句難聽的話到底是什麼。
然後,又有媒體記者去問馬特拉齊,你到底說了什麼,讓齊達內一頭撞向你?馬特拉齊說,我沒有侮辱他母親。記者問,你是不是提到了他姐姐?馬特拉齊的回答是“基本不否認”。大家看有意思吧?這是我們從國內媒體上看到的對這件事情的報導。馬特拉齊也很狡猾,他沒有跟媒體說,我那句原話是怎麼說的,而是說“基本不否認”。對於這個歷史事件,馬特拉齊是怎麼激起齊達內的火,齊達內怎麼一頭撞向他,原因就複雜了。當事人只有兩個,各說各話。
又過了些時候,馬特拉齊面對媒體說當時的一種情景,這個齊達內也不否認。可那個話,媒體並沒有說馬特拉齊當時是怎麼說的,只說在馬特拉齊防守齊達內的時候,馬拉著齊的衣服,齊開玩笑地、調侃地、或者也許帶有挑釁口吻地跟他說,如果你對我的上衣感興趣,等比賽結束了,咱們可以交換。事情的原因還是出在齊的身上。不過,馬特拉齊還了一句話,還的那句話到現在我們都沒搞清楚。過了些時候,媒體又一次報導,這句話是怎麼說的呢?馬特拉齊說“我更希望你姐姐把衣服脫下來給我。”這是又後來的報導。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沒弄清楚,但是已經是歷史了,能說它不是嗎?它剛剛發生啊,而且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是看直播的人親眼所見。我那天晚上也看的直播,當時都愣了。這是一個事。
我再講吓面一個例子,也很有意思,依然來自《作家文摘》。《作家文摘》轉載的面很寬泛,讀者可以看到很多紀實的報導,或者小說的轉載,等等。
2006年7月25日——又是前不久的事——它轉載了一篇文章,是關於束星北是否做過愛因斯坦助手的爭論。
束星北被譽為是我國天才的物理學家。1979年3月9日《光明日報》發表署名束星北的文章——這是口述的,由當年《光明日報》科技部一名記者把束星北的口述記錄下來,像我做口述史一樣,——文章的題目叫《在愛因斯坦身邊工作的日子裡》。在看到這個題目時,如果我們是這個領域的,會想到一個天才的物理學家在懷念他在愛因斯坦身邊工作的日子,從作者的名字、從題目,我們已經深信不疑了吧?不會有任何質疑。文章回憶自己於“1928年5月”——大家記住,時間非常重要,人物也非常重要——他講自己去柏林大學見到愛因斯坦後,愛因斯坦“熱情地幫我弄到一個研究助手的職務……就這樣,我開始了在愛因斯坦研究室的工作。”束星北說,在這期間他“主要是繼續研究我所感興趣的問題,向愛因斯坦請教”,“每一次,他都進行耐心而詳細的解釋”,“這些教誨對我以後的思想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此外,他說自己“也幫助愛因斯坦做些事情。我幫他查過資料,進行過計算,也幫他改過學生的卷子”。而且,“愛因斯坦基本上是一個人在那裡工作,只有我在幫他做點事情”等等。大家記住這段話。這篇文章由束星北口述,時任《光明日報》科學部記者宮蘇藝整理。
從文學歷史真實看“戲說”與“正說”(8)
現在,質疑來了。質疑來自曾經做過束星北學生的科學史家許良英教授。許良英先查核了束星北本人填寫於1954、1964、1965和1983年的四份履歷表,發現這四份履歷表當中,在有關1928下半年到1929年上半年的經歷當中,全都沒有涉及柏林大學。再經過進一步仔細考證,又發現了束星北迴憶文章中存有許多破綻,認為“此文漏洞很多,根本不可信”。但得找到證據啊。之後,1997年10月,曾作過許良英學生的另一位科學家胡大年,在愛因斯坦檔案館檢索文獻時,查到了束星北在1943年12月17日寫給愛因斯坦的一封信,第一句話是:“It is to be regretted that I ha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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