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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揚的一支筆像祥子說的,有墨水嗎,能不能寫出字來?那筆幾次罷工,田揚強它工作。儘管田揚走筆如飛,照樣跟不上祥子的節奏。那鈴聲如同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及時而響。祥子擱下粉筆,讓大家下課休息。田揚不禁概嘆一節課滿滿當當,好像老家過年前灌的香腸。不過田揚看了黑板上的字不流口水,流出汗水來。
祥子不見人出去,不滿意道:“下課了,出去休息。”可是響應祥子的人少之又少。祥子道:“出去,出去,別老呆教室裡,出去走走。哪能一直擱教室裡坐著,起來走走,活動活動。上了一節課不出去休息一下,上個廁所,待會上課又無精打采的。起來,出去。”祥子拉起面前的一個學生,攆人似的,道:“出去,出去。”攆走了那個學生,祥子自己坐下了。
田揚擱下筆,跟幾個同學出去,站到陽臺上,依靠欄杆,看見下面來來去去的同學,田揚腦子裡泛出以前下課時追跑打鬧的場景。也許人大了,不喜歡跑了。但大家怎麼喜歡逃課了。也許逃課是一種罪惡,但不逃是一種錯過。田揚猜測下面那些同學,哪個逃課了,哪個不逃課。外面比教室舒服,田揚吸了吸鼻子,像有什麼堵住了。
“哎呀,摳鼻屎啊,噁心。”
“摳出來彈你。”田揚邪惡追那個逃跑的同學。
第二章(6)
大家象徵性地出去逛一圈又回到教室裡。因為沒吃早飯,也不用上廁所,節省出力氣來繼續上課。祥子見大家回來了,他也回到講臺上,放眼一望,問道:“怎麼少了人啊?”大家前後左右地看,不相信誰的膽子如此之大,敢逃祥子的課。田揚看見羅卜們仍在,人蠻多的,沒有人走吧。田揚懷疑祥子故弄玄虛,沒事找事。有人說可能上廁所去了。祥子不相信,點名驗證到底少不少人。點完名,少了兩個人。祥子一副喜洋洋打敗灰太狼的表情,剛準備再借題發揮。兩個同學從外面跑進來。祥子喊住兩個人,問哪裡去了。一個說:“上廁所去了。”祥子問另一個:“你呢?”那個學生吞吞吐吐,說:“我——,我。”祥子問道:“你幹嘛去了。”
“他給我送紙去了。”
祥子不耐煩地說:“下去,下去。”
兩個人回到座位上。祥子取出花名冊,塗去剛才畫的兩個“x”,再把冊子塞回公文包裡。
田揚攤開本子,準備記筆記。剛才下課的時候,田揚找羅卜借了一支筆。羅卜只一支筆,不願意借,說祥子下來的時候,可以裝裝樣子。田揚霸道地借了來。
祥子似乎不準備延續上節課的節奏,估計跳舞跳累了,緩緩道:“去年我去美國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訪問。他們的教室跟我們的教室差不多。老師講課,但只講半節課,留下半節課的時間,學生自學、討論。今年,加拿大的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邀請我去訪問。我開始準備了,早上六點鐘起來,看中央九臺(英語頻道),練習英語。七點鐘到辦公室,備課、批作業。問問你們,早上幹嘛呢?”祥子嘆口氣,再嘆口氣,道:“大好青春啊,你們全睡過去了。”
田揚莫名的憂傷,手上的筆轉過來,轉過去。掉到桌子上了,田揚撿起來,再轉過來,轉過去。田揚想祥子去年去了美國,今年去加拿大,明年他會去哪裡呢?墨西哥、瓜地馬拉、貝里斯、宏都拉斯、薩爾瓦多、尼加拉瓜、哥斯大黎加、巴拿馬、古巴、牙買加、巴哈馬、海地、多米尼亞、安地卡及巴布達、多米尼克、馬提尼克、聖露西亞、聖文森及格瑞那丁、格瑞那達、巴貝多、千里達及托巴哥,那些個島國不去了,到南美洲吧!哥倫比亞、厄瓜多、委內瑞拉、蓋亞那、蘇利南、秘魯、玻利維亞、巴拉圭、烏拉圭、巴西、智利、阿根廷。彷彿相聲裡的灌口,田揚喘不過氣來,腦子裡氾濫外國名字。缺哪裡,少哪些國家?田揚彷彿那戴鐵箍的猴子,而那些國名兒如同咒語。田揚手一滑,筆掉到地上了。
祥子講完一道例題,從中推出公式。祥子停下來,讓大家消化一下。祥子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再把水杯擱到桌子上,雙手握住杯子,整個人彷彿靠杯子支撐住的,但肯定不是,祥子哪有那功夫。祥子看了看大家,田揚看了看祥子,不知祥子準備到哪裡去了?
祥子道:“上週我去天津。”
田揚默默道:“天津啊,不是牛津。”
“我的一個大學同學,搞房地產的,開車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