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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成不成?”我不答,他就絮絮地舉例子,“若是你讓我在家,我不敢出府門半步,若是你讓我躺著,我就不敢站著……”
我忍不住笑,“那是不是還得一條條抄錄下來,讓你早晚誦讀,熟記於心;每犯一次,就拿戒尺打掌心外加跪祠堂,面壁思過?”心裡又默默加一句,家法上頭還要大書《男誡》二字。
他看我得意的樣子,也不生氣,只將眼光飄開去,輕聲在我耳邊道,“怪不得十哥老愛念叨,女人最最寵不得……”
“你!”我挑眉,渾然忘了方才的擔憂,他卻就勢將我扯到懷裡,俯身在我面頰上親了一記,“我還沒說完呢,有些人……一輩子都寵不夠,最好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話音未落,就聽得遠遠的“撲哧”一聲笑,人影嫋嫋從屋後閃出來,投在冰涼的雪地上。
我大窘,掙開他的懷抱,又被他重新攬住,只得一併上前行禮,“六嫂,十嫂。”
“今兒月色真不錯,”十福晉環顧左右,笑吟吟道,“難怪席上早早就不見了弟妹的影子。”
趕忙配合地擠出一絲笑來,問,“這樣早就散了席?”縱使臉皮之厚如我,難免也有些兒不自在,倒是身邊這位一應如常,挽我的手落落大方。
“可不是,大汗心疼側福晉和小格格,怕擾了清靜。這不,我和六嫂也趕早出來敘敘舊。”
伊娜沁微微瞥了我一眼,也道,“想想永福宮那些個日子冰也似的,今兒瞧著大汗喜歡非常的樣子,比得了小阿哥還高興,側福晉榮寵固然分毫不減,似還勝往日。”說得這一句,就有小太監匆匆來報信,“爺們從右翊門那兒過去了,福晉們莫要走岔路子。”
多鐸望著遠處的鳳凰樓,笑道,“六哥十哥怕是等急了。”
“一會兒也不讓人消停,”十福晉啐了句,面上幾分得色,復對我倆道,“小十五既是來接弟妹,想必不願和我們這許多人一道走,我瞧你們就從東便門去吧,放心,你嫂子不會與人閒話。”滿目盡是瞭然之意。
“如此多謝兩位嫂嫂,”這話正中了多鐸下懷,我亦舒一口氣,不妨伊娜沁又道,“改日閒著時,還請妹妹來府裡做客,琳琅唸叨幾回了,想向你學畫兒呢。”她微笑,真誠得看不出端倪來,我只得應下,至於去不去,留著以後看吧。
上了車多鐸就不見了方才的笑臉,支起小窗,定定看外頭的夜色,寒風倒灌進來,車廂裡冰櫃一樣冷,我推他,“你想凍死我?”
他回過頭來像賭氣,抓緊我的手,只說,“雅兒,你別去六哥府上。”
“這是怎麼了?”我失笑,“天下最可怕的地方也不過是皇宮,都讓咱們出來了,難道六貝勒府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麼?”
“雅兒……”他目光微微沉下去,我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放心,你六哥不會對我怎樣,何況我看六嫂也就一句託辭,未必真放在心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訥訥,眼光又往窗外飄,我委實不明白,只好問,“那你是什麼意思?”
他不答,合窗放下簾子,直遮得密不透風,車廂裡黑乎乎見不著一絲光,才伸手將我抱到膝上,語氣十分認真地說,“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這話來得突然,若是我手裡端什麼瓷碗茶盅,大概早就碎碎平安了,原本以為曾經有過不愉快的前科,關於這樁事兒我們的諱莫如深會持續更長的一段時間,我不提,他應該閉口不談。於是心裡準備全無,驀然間仲怔著答不上話來,只埋首在他肩頭,聽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撞著心扉。
身體感到他懷抱的溫暖,可是腦海中卻有凌亂的片斷一個個不可抑制地蹦出來,那意外到來又離去的小孩,冰涼的麝香丸,無處可逃的橫眉冷對,李海的死……抑或還能加上一條,在我進門的三天前,他授意塞澤給蘭舍下藥,沒有絲毫猶豫,便結束了那個有一半可能流著他血的孩子的生命。
“順其自然吧,這樣的事急不得……”我貼著他面頰緩緩道,是說給他聽,亦是說給自己聽。良久,有一聲嘆息才緩緩逸入深渺的夜色中去。
彷彿是為了要應證多鐸望子的迫切心情,沒半個月烏蘭珠就驗出了喜脈。掐著手指往前一推,竟然有了四個月,我一面吃驚一面嗔她,“那麼大的事怎麼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她怯怯地不知所措,“奴婢素來體虛,癸水不準是常有的事,舊日有大夫說若調養不當,怕是不容易生養……況且不見尋常人言的孕吐噁心,奴婢也就沒往心裡去。”言罷垂下頭去,倒是窘迫多於歡喜,雙手拽緊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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