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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自顧自坐下順手把最小的碩塞抱到膝上,問,“既然都讀過‘融四歲,能讓梨’的典故,那知道陳琳不?”
“當然知道,《為袁紹檄豫州文》的陳琳,”勒克德渾挑釁地看著我。這小鬼,上回苦頭還沒吃夠嘛,我點頭,“不錯,就是建安七子的陳琳,說來他和孔融的梨子還頗有一段淵源。”
“什麼淵源?”葉布舒問,勒克德渾有點兒懷疑地皺了皺眉,卻很明智地沒有發表任何看法,於是我繼續道,“建安七子中與陳琳年紀相仿的只有孔融,是以兩人較為交好,相處久了陳琳就發現一件事,無論什麼情況下,但凡分梨子孔融都會挑最小最皺的那隻。”
他似是發現破綻,搶先道,“這有什麼稀奇的,天下人都知道孔融謙讓克己,忠直耿介。”
我笑咪咪地“唔”了一聲,說,“可惜這個天下人裡偏偏沒有陳琳。在他看來,好友除了上述美德之外存著點兒私心,為了成全好友的私心,他每回送梨子去必挑個小而皮皺,但凡新鮮梨子必在太陽下曬乾方才裝籃,從無例外。”
“這個陳琳真迂腐,”葉布舒咕咕地笑起來,勒克德渾卻不滿道,“何止迂腐,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哦,”我俯身眯著眼看他,“那麼孔融為君子而陳琳為小人,你阿瑪是這樣教你的麼?”
“不是。”
“遠小人親君子,為何君子卻與小人交好呢?”
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因為……因為……”
因為不出來吧?我再接再厲,“誰說孔融就不是真喜歡小個的梨子呢?他曾因年幼之事而自取名為‘小梨’,莫非,君子也特意標榜自己高尚?”
“……”
他鼓著腮幫子,一臉挫敗樣真是可愛,我滿意地在心裡吐了口氣,拿起梨子在他的光頭上輕敲了下,笑道,“我回去了,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問你阿瑪去。”順手把碩賽交給葉布舒,我在他們兄弟倆臉上親了親的同時,沒忘記朝還愣在一旁的勒克德渾扯了下眼皮。
這樣孩子氣的動作許久沒做過了,我搖搖頭暗自好笑,該不會真是方才席上被灌了幾杯就醉了吧,一路信步踱出永福宮去,心裡只是又輕又靜的歡喜,直過了清寧宮才注意到身後有靴聲橐橐,不急不緩地跟著我。
是愛玩無聊把戲的人,都選了此時過癮?我放慢腳步忽然轉身,入目先是硃紅壓金線腰帶,白玉帶扣,兩側墜了火鐮荷包玉佩流絛,無一不眼熟,“跟著我不出聲,有趣兒麼?”
他負手站在兩步開外,促狹地眨眼,“看你一個勁兒笑,當然有趣。”
酒喝得暈乎乎,忍不住嘴角又往上彎,真是要命,我摸摸自己的臉頰,走近伸手便在他面上重重捏了一下,“我讓你看個夠!”
“哎喲!”他痛呼,“你,你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就喜歡這招數,沒得人前給我留點面子。”小鄧子聞言立馬轉過身去偷笑,只看到兩個一抽一抽的肩膀。
“好好,面子留給你罷了,”我睨他一眼,轉身繼續走。他便追上來一把拖住我手,笑嘻嘻地低下頭,“裡子都給你瞧過了,還要面子做什麼?隨便捏,別客氣,不過……”
正撞上他清亮的眼神,我下意識躲了躲才問,“不過什麼?”
“要點甜頭先,”他彷彿遍地還價,食指輕輕撩唇而過,含笑道,“這裡。”
這買賣可算得仔細呢,一點虧也吃不得,好在四下無人……我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順便揶揄他,“真孩子脾氣。”
攜手慢慢往宮門的方向走,我問,“你怎麼知道我這時候出來?”
他搖搖頭,舔著嘴唇只是笑,“趕巧兒唄,要不就當咱們心有靈犀?”
“誰要和你心有靈犀!”我瞪他之後轉開臉,高高的紅牆頭上堆著極厚的雪,又白又軟,彷彿連串的棉花糖,“等了多久?”
“也沒多久,可不就見著你在那兒刁難勒克德渾?”他知瞞我不過,便借替我整斗篷的時機,輕描淡寫地想岔開話去。我握住他的手直嘆氣,“是怕我醉酒還是在宮裡走丟?叫十二嫂她們聽著,又該笑話我。既然託了病還不老實待著,這雪地裡走最無益處,上回祭陵的苦頭還沒吃夠?我看你是傷還沒好就忘了痛。”話是如此,其實最擔心的卻是宮中閒言碎語,他既然告假這會兒就真不該來,若有人有心參一本,輕則是禮數不周,重則能和欺君沾上邊兒。
“再想眉頭都皺一塊了,”他伸手輕彈我眉心,輕笑道,“怕了你了。不如這樣,今後什麼事兒我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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