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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撅嘴的模樣。只是這個傳說,呼倫化身為湖淹沒眾妖,她的情人貝爾以身相殉,最後兩人變作遙遙相對的兩泊湖水,她忽然提起,是在暗示什麼嗎?
心跳得有一點快,我用手按住胸口,深深地吸氣。
額仁會口齒不清地叫“阿瑪”時,我又娶了一個女人。
新婚的晚上,瓜爾佳氏在我身下輾轉承歡,嬌柔的呼吸纏繞著我,可是我的思緒卻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跟著她的人剛傳回密信。信很簡短,只說她病了,在西向巴林的途上,便再無旁言。
什麼病?病得如何?有沒有照承?我一概都不知。
焦躁佔據了我所有的神經,從那一刻起,我才明白無論她寫多少的信,笑言她過得多麼好,沒有親眼確認,把她抱在懷裡,我都不再會相信。我是那樣害怕,害怕她獨自流淚,害怕她一去不返,害怕關於她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
上朝時,似乎六哥看我的眼神都是冷的,刺得心頭髮痛。
我微笑以對,轉過身才捏緊了拳。
這一次,我再不為自己找任何藉口,任何讓自己放手的藉口。
臨行的前一天,收到她最後一封信,空白的八行素紙裹著一塊小小的巴林雞血石。
刻著一行小字,“投我以佩玖,報之以朱石”。
我咬了咬唇,有什麼在瞬間填滿了心房。
那樣快意,喜悅,美好,還有太多太多……
完
番外 鳳去臺空江自流
小小的琳琅蹣跚地撲上來,咿咿呀呀蹭著我的衣襟。
已經不記得淚水是第幾次從眼眶中滑落,彷彿還是昨日,我挑起了喜帕,淑蘭紅著臉輕聲說,“六哥哥,我們永不離心。”。
又也許,那只是一個夢,一個失卻了顏色,不再溫暖不再甦醒的夢。
阿瑪過世的那一年我還不足十二歲,二哥是我們幾個兄弟中對此最憤憤不平的,而我,大概是那個表現得最平靜的。
若干年後,位高權重的二哥也許認為自己已有半隻腳踩在汗位之上,可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就像真正能睥睨天下的人是叔汗,阿瑪註定是手下敗將一樣;他的兒子——死裡逃生的我們,依舊烙刻著屈辱的印記。
只是即使內心明白,我依然不能釋懷。每當想起阿瑪時,我便抑制不住大醉一場的衝動,彷彿那樣才能洗盡我說不出口的悲憤與思念。
於是淑蘭在進門後的頭幾個月,不得不常常領著人去河邊尋我,直到夜深。
我以為她會無法忍受,然而她總是輕柔地環住我,一次又一次貼著我的背說,“六哥哥,我們回家去。”
這句話,像是一個咒語,輕易地就鎖住了我的心,牢牢的,緊緊的,連初見時的鐘情都變得輕淺起來。
淑蘭的美好,不似人間凡物,就像是布庫裡山的仙女,最後註定要回到遙遠的天上去。
企圖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在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可我終究還是被狠狠地、徹底地,擊潰了。
出殯後,我開始託病不去朝會,將自己關在屋中不見任何人。
每到夜裡,我開啟原本盛放嫁妝的箱奩,慢慢挑揀著她的衣物與首飾,到了清晨,便將它們重新歸置原位。然後如此往復,即不說話,也不流淚。
直到有一天,四哥抱著琳琅衝進屋來,揚手給了我一記耳光,他朝我咆哮,“弟妹已經走了,你醒醒吧,你還有琳琅,你看看她,看看她。”
我茫然抬頭,那雙與淑蘭一般明澈的眸子,只一眼,便灼痛了我胸口。
猛然間,我不能抑制地痛哭。
她既然已帶走了我的靈魂與勇氣,為何不讓我的生命與她一同消失。
我為淑蘭服了三年的喪,之後將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琳琅身上。
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只是個嬌小纖弱的女孩兒,沒有力量,需要庇護,註定得不到我的一切。我不能留她一輩子,她會冠上別人的姓氏,遠嫁他鄉,也許終生不再相見。
明知道越珍愛她,越會給她的將來帶去不幸,我卻依然無法從這沉淪中自拔。
以後的時間便飛一般逝去,我有了軍功,有了才名,也有了新的,越來越多的女人。她們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得不與我福禍相依,最終不可避免地愛上我,而我,除了真情,自問不曾虧待過她們。
我忘不了淑蘭。忘不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很小的女孩子,頭髮有點稀疏,編成細細的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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