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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嫡福晉,似乎感到扎魯特微微一顫,回答卻極盡柔順,“爺儘管放心,該做什麼扎魯特心裡有譜,又有沁姐姐在,決不至怠慢了雅格格。”
“那便好。”
濟爾哈朗並不與她多話,將沒有鞘的刀往腰帶上一插,調轉馬頭便即離去,只把扎魯特後頭問到一半的那句,“爺,您這是要去……”給晾在了身後。
看著他獨身一人愈行愈遠的身影,終於,可以不用再面對他,終於,為多鐸搬到了救兵,一陣暈眩襲上來,我下意識朝前邁了一步,好像踩在雲上不著力,手上卻是一緊,身邊射來兩道扎人的目光。哦,對了,這裡還有個醋意大發的在,可惜現在我沒力氣和她玩,襲來的黑暗與勉強撐著氣力極快地流失,我微微一笑,盡人事的感覺不壞,然後非常迎合身邊某人心意地昏了過去。
作業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我把畫筆往工作臺上一擱,伸手去揭半遮著的窗簾。十月的天氣,外頭陽光正好,在我小麥色的面板上投下個陰影。趴在畫室的窗臺上往下正能看到籃球場,校際球賽時常有人來搶我們的畫室做觀眾席用,哎,忘了我們班哪個人精還趁機想出了收費制度,人品可見一斑。
“黃笙生同志,你要死了!”耳朵被人提住,高八度的聲音響起,“剛才還叫我什麼來著?不要動窗簾!!光影全變了,看看,看看,我今天非被你搞死不可!”
“小雅,你輕點兒……”大聲呼痛,小雅可是我幾個朋友中唯一能夠在力量和氣勢上同男生媲美的標準“野蠻女友”,這一抓足可以廢了我親親愛愛的小耳朵。
“不過鬆節油的味道實在太噁心了,我拉好我拉好,”轉身衝她討好的一笑,然後立馬愣住,這是……這張臉居然是扎魯特,我吃驚地再看,四周的景物全變了,哪裡還有什麼畫室,分明就是在一間奢麗的臥室裡,窗子下是好大一蓬紫藤,枝枝蔓蔓一直攀到視窗,紫藤下隱隱有一個白衣人長身玉立,正往上望來,分明是濟爾哈朗。我驚得逃開去,剛邁到畫架前,就聽到扎魯特用小雅的口氣責備道,“笙生!窗簾!”這未免太詭異,她靠近一步我就後退一步,一不留神手肘撞到身後的畫架,只聽“嘩啦啦”一聲響,我忙的轉過身,就看到自己的畫架倒在地上,畫板飛出去老遠,畫上的人卻是……多鐸?
“齊爾雅真格格,你可醒醒哪……你醒醒……”
有人輕輕地在推我,溫柔又焦急地叫著,是誰?半睡半醒中覺得是個我從來沒聽過的女聲。夢裡真真假假叫人難以分辨,我似乎聽到自己喃喃叫了聲“多鐸……”翻得兩翻,努力睜開眼睛,這到底是在哪裡?畫室?紫藤?我回到了現代還是仍舊留在清朝?
“醒了?”那溫柔的詢問讓我回神,原來卻是噩夢一場。就說穿到清朝不知是哪門子外星事件,哪有那麼容易又給我回去了?大概是我呆傻的模樣叫眼前人完全沒轍,“好妹妹莫急,十五弟沒事兒。”她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
“是麼?”我順著她的口氣說道,卻驀然反應過來,猛地吸了一口氣,直直地盯著她的臉。眉尖似籠著輕煙,下頭一雙帶著善解人意之情的黑水眸子,臉頰上勻著極淡的胭脂,落霞微紅。梳一個最普通的兩把頭,只帶著簡簡單單幾樣頭飾,唯有一支瑪瑙壓鳳步搖斜入雲鬢,鳳喙中含著碩大一顆明珠,垂下來細細一串琉璃珠子一直拖到肩上,繾繾綣綣似畫中人一般。她朝我確定地點點頭,那串珠子便相互輕碰,發出極細碎的脆響。
這樣子的地方這樣美得不張揚又溫柔似水的女人想叫人沒有好感也難,我潤潤喉嚨,輕輕叫了聲,“六福晉。”
21、句句難謂
這樣的氣度加上這樣的裝扮,思來想去這府裡也只有濟爾哈朗的正福晉那拉氏伊娜沁才配。看來是給我猜中了,伊娜沁笑道,“妹妹不必見外,還是叫我姐姐得好。”
這樣的氣度加上這樣的裝扮,思來想去這府裡也只有濟爾哈朗的正福晉那拉氏伊娜沁才配。看來是給我猜中了,伊娜沁笑道,“妹妹不必見外,還是叫我姐姐得好。”
記得扎魯特叫的是什麼沁姐姐,忽然惡寒,那個好像是妻妾共侍一夫時常用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腆聲道,“多謝姐姐。”
“傻丫頭,沒由來地謝我做什麼”,她伸手拿了手絹替我抹了抹汗,嗔怪地努努嘴。
我趕忙道,“勞動姐姐看護,若是姐姐連一聲謝謝都不受,豈不是叫齊爾雅真心裡不安”,其實仔細一想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讓一個貝勒的正福晉親自陪著,這中間有什麼玄機奧妙可不是一兩句說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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