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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走出去,我不用走,到時候醫院就把我趕走了。”
大家都知道,藍福生的醫藥費總是接濟不上,兇手抓不到,動遷補償果園的錢都花在治療上。他已是債臺高築。
“方書記接了你的材料,會有結果的。”李子和安慰道。
藍福生搖搖頭:“我在信裡,把你們上上下下罵了個狗血噴頭。他不找我麻煩就不錯了。”
“上訪信該擺事實,講道理。”李子和不曾想他會這麼不理智,“你的事都是基層領導不講政策……”
鼓掌 第二章(7)
藍福生鼻子裡哼了一聲:“打砸搶一樣的拆遷,能和父母官沒有關係?上邊不默許,下邊敢蠻幹?就說你這車禍吧,要是沒有黑老大在後面花錢指使,司機會無端撞你?”
藍福生一頓搶白也不是沒有道理。李子和不由得沉思起來。瘤子長在樹梢,毛病卻出在樹根。要是從根子上堵住漏洞,基層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疑難雜症了。“不過,你不要擔心醫院會趕你出去。”李子和轉移話題,“要是那樣,我幫你想辦法。”李子和沒有為私事求過誰。但這次,他決心幫助這個不幸的果農。
藍福生猶疑地看了看他,不鹹不淡地道了聲謝。一旁護理他的妻子眼裡卻盈上了淚花,“李主任真是好人啊!當官的都是你這副軟心腸,我們農民就燒高香了!”
李子和道:“我心腸一點不軟,很多人都盼我被車撞死呢!老藍的事情沒有結論前,政府還是該管的!畢竟是政府專案動遷引發的!”
三天後,郊區紀委的書記劉曉來醫院了。劉曉和李子和是市紀委的同事。年初,縣區換屆,去了郊區。劉曉一進病房說:“老李你太厲害了!市領導有病,也沒你這麼大影響。你的事全市都傳開了。有說你完蛋的;有說你癱瘓的;還有說你成了植物人。我從不信傳言,就親自跑來看看你。一看,這不挺好的嗎?胳膊腿的病好治,只要沒傷著腦子就行。腦子撞壞了,你就沒法當福爾摩斯了。”
李子和道:“嗨,我得糾正你一下。我沒病,我這是傷。病和傷可是兩個概念。”
“淨瞎較真!”劉曉笑了,“程書記說你是騎士,我看不假。你啊,總是一杆槍扎到底。”
李子和說:“劉曉,你來了正好!我這裡有件事需要你協調一下。”
“那要看是私事還是公事了。私事馬上辦,公事看看再說。”劉曉知道李子和是個萬事不求人的主兒,故意難為他。
李子和指了指三床的藍福生:“這事半公半私吧!這個病友是你們區的人,動遷時讓不明身份的人給打了,現在醫藥費都落實不了。”
劉曉一聽,馬上嚴肅起來。李子和就把藍福生的情況說了。並說,破案有個時間問題,可治病的事不等人呀!能否讓村裡先墊付,賬以後再算。劉曉三十出頭,學歷高,衝勁足。他當即給藍莊村所在城郊鎮夏鎮長打電話,讓他協調解決藍福生的醫藥費問題。電話那邊的夏鎮長解釋,派出所正在調查。結論出來前,醫藥費只能自己墊付。劉曉說:“等調查結果出來,腿就該截肢了。你們不能先從動遷費中借點錢治病?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也不報告。告訴你們,市紀委的領導都關注了。不要沒事找事!”便掛了電話。
劉曉轉而對李子和說:“動遷的問題不能市場化,只能政府來做!要是交動遷公司,各種社會力量都介入了,政府容易失控。而一旦出了問題,包袱還是要甩給政府。”
李子和認為,劉曉的話有道理。政府該管的事情,不能甩包袱。再說,你也甩不掉。牛昕管的國企,改制不到位,一大堆遺留問題等著處理。上訪群眾經常堵著市政府大門。劉市長也曾抱怨說,原本想改了改了,一了百了。哪成想,碎狗皮膏藥到哪裡都糊你一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老蔡胳膊骨折接好了,打上石膏夾板,就嚷著要出院。走的時候,他要去了李子和的電話。他說,弟弟蔡九夷是一個大廠的工會主席。人老實得像塊麵糰,稀裡糊塗的就下崗回家了。侄子蔡鐵頭二十好幾的人了,不務正業,整天和一幫混混在一起。老蔡想找機會讓李子和開導開導這爺倆。尤其是蔡鐵頭,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估計李主任的話他能聽。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鼓掌 第二章(8)
李子和笑了:“老蔡把我當成管教了。我可沒那個本事。”
老蔡認真道:“你說話不虛禮冒套,入心入耳,說話算數,又辦實事。讓人沒有不聽的道理。”
一旁的藍福生頭一回憋不住了:“老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