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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應屬賈珍和薛蟠。
孫悟空是秉天地日月精華生成的一個石猴,也真真有付鐵石心腸。任憑如何花容月貌的妖精,哪怕唐三藏也須低頭頌經才能抗拒得了的顏色,也是一棒子兜頭砸去,並不問青紅皂白。豬八戒就很像人世間的男人了,好點色,貪點嘴,撒點謊,關鍵又會表功推責任,讓天下的女子們看了覺得無比的熟悉親切。
白龍馬本是汪洋大海里的一條龍。因犯了天條,由白盔白甲的英俊少年化為跋山涉水的馬。吃草料,負重,何難堪也!可也許對於神仙,遙遙無期的西天戰亂也只是一瞬,如凡人的一聲嘆息。 。 想看書來
榮國府女孩兒的衣裳
第四十九回,白雪紅梅的琉璃世界裡,姑娘們幾乎聚齊了。黛玉換上描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紅羽縐面白狐狸皮的鶴氅,系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上罩了雪帽。眾姊妹都是一色大紅猩猩氈與羽毛緞斗篷,獨李紈穿一件哆羅呢對襟褂子,薛寶釵穿一件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絲的鶴氅。邢岫煙仍是常舊衣,並沒避雪之衣。一時湘雲來了,穿著賈母給他的一件貂鼠腦袋面子大毛黑灰鼠裡子、裡外發燒大褂子,頭上帶著一頂挖雲鵝黃片金裡子大紅猩猩氈昭君套,又圍著大貂鼠風領。
女人的衣裳就是她的性格。黛玉的美風流嫋娜,寶釵的美鮮妍嫵媚,本來是無分高下的,但是黛玉的衣裳,卻總是比寶釵穿得輕俏。寶釵在家裡,有母親和哥哥嬌寵著,箱子裡自少不了時新的顏色,怎奈她的做人的態度,一向是中庸平淡的,她若給自己選衣裳出門,必是那種舒服大方卻不打眼的。黛玉寄居在親戚家裡,多說一句話都怕被人恥笑了去,必不肯翻著花樣要東西,但她依然以搭配為樂,定要穿出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效果來。
女人的美是可以經營出來的,熱愛自己美色的女子,渾身才能散發出性感的吸引來。脂粉氣,就是女人的味道。
剩下那些丫頭們,就不需要個性了。連她們的名字,都是為了方便使喚才取的,鴛鴦和琥珀、侍書和翠墨、紫鵑和雪雁,單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一個屋裡的。她們的衣裳,也就是主子的趣味。
黛玉初入榮國府,在王夫人房裡吃茶,一個丫鬟過來相請入內。這丫鬟穿的是紅綾襖青緞掐牙背心。
在寶玉眼裡看鴛鴦,穿著水紅綾子襖兒,青緞子坎肩兒,束著白縐綢汗巾兒,下面露著玉色袖襪大紅繡鞋,向那邊低著著看針線,脖子上圍著紫綢絹子。這顏色又豐豔了些,但那紅綾襖青緞背心還是一樣的。而賈芸到怡紅院見寶玉,襲人倒茶來,穿的是銀紅襖兒,青緞子坎肩,白綾細折兒裙子。
這一身裝束,就是榮國府丫頭們的正裝。
紅和青,是花與葉的顏色,單純、鮮豔、明快,是深深庭院裡最適宜的點綴。
看港臺的現代小說,女僕們多有穿白衫黑褲的。這是兩種清爽的、理性的顏色,把一群穿紅掛綠的小丫頭這種活潑的概念也淹沒了,退縮為一個符號。
因為這種沉悶,我常常想念芳官的那一身裝束。
寶玉生日,怡紅院群芳開夜宴,芳官滿口嚷熱,只穿著一件玉色紅青駝絨三色緞子拼的水田小夾襖,束著一條柳綠汗巾,底下是水紅灑花夾褲,也散著褲腿。頭上齊額編著一圈小辮,總歸至頂心,結一根粗辮,拖在腦後,右耳根內只塞著米粒大小的一個小玉塞子,左耳
上單一個白果大小的硬紅鑲金大墜子,越顯得面如滿月猶白,眼似秋水還清。
寶玉愛的,也就是這樣另類的情調吧?
少爺與老爺
第一次知道老爺與少爺身份裡的說道,是在鄧友梅的小說《那五》中。末落的八旗子弟那五,被人邀去與唱大鼓的姑娘賈鳳魁排場。嫌一個冤家扔的銀子還不夠,她的哥哥賈鳳樓對那五說:“得出來另一個財主,也捧舍妹,捨得拿錢跟他比著花!他既愛舍妹又要面子,不怕他不連底端出來。錢花淨了還沒壓過對手,不怕他不羞慚而退!”一切合計妥當,賈鳳樓又叮囑那五換身衣裳:“您這一身,一看是個少爺。少爺們別看手鬆,可底不厚,鎮不住人。因為錢在他老子手裡。花的太沖了還讓人起疑。您得扮成自己當家、有產有業的身份。”
別看二世祖們輕裘肥馬地瀟灑,可畢竟底子虛,事到臨頭就撐不起場子了。
賈寶玉說男人是泥作的,女兒是水作的。他自己呢?像被稱為“水晶之戀”的那種果凍吧,雖不像水一般流轉無形,畢竟還是水的成份多些。對西方靈河岸畔的神瑛侍者,本不該拿俗世心腸度之,但說名句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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