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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躬下身,從後面抱住了溫嘯天。我想念這個擁抱太久,連擁抱的時候都在顫抖。
溫嘯天身子一僵,然後他輕輕地說:“是然然嗎?”
我把頭埋在他的肩上,眼淚已經把他的衣服浸溼,可我還是停下來。七年,我們空缺的的七年,怎麼讓我用淚水來沖刷掉這七年的歲月?
我走到溫嘯天前面,摸著溫嘯天的臉,他的臉瘦得皮包骨頭,摸著都有些膈手。
溫嘯天眼角滑落一滴淚,說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纏著我了。我以前走到哪裡,你都會到哪裡。你不在我身邊,我很不習慣。”
我癱坐在地上,抱著溫嘯天的雙腿哭得泣不成聲。
我纏了他三年,離開他七年,他還沒有習慣,有違算術題的演算法,可我卻感動得一塌糊塗。
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賭氣,我之前說的那些惡毒的話統統都不算。我這七年來,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只是忍受不了你帶了另外一個女人回來,還當著他們的面說不認識我。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我只在你面前,還有一些可笑的自尊心。我不知道我的自尊心把你害成了這樣。對不起。”
我語無倫次,聲淚俱下。
溫嘯天替我一遍遍擦著眼淚,擅長彈鋼琴的細長手指滑過我的臉,一如七年前的時光。
他說:“我們都有一些可笑的自尊心。我那天看見你和他在一起,還和他偷偷說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生氣得腦子都糊塗了,什麼話都倒了出去。可我一回家就後悔了。我們都有對不起對方的地方,所以我們扯平了。”
我點點頭,像是個得到救贖的罪犯。
他又摸著我的頭髮,說:“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不管疾病、生死、貧富,我們都不要再分開了。”
我又點點頭,他說的話是如此動人,我已經沉迷於其中了。
溫嘯天的眼睛終於笑成彎彎的,他從椅子上下來,和我一樣跪坐在地上,然後他慢慢靠近我的嘴唇,我慢慢回應,身體卻還因為哭得過猛而一抽一抽。
我的嘴裡都是鼻水淚水,溫嘯天卻毫不在意。他不嫌棄,我更不嫌棄,我們倆像是完成結婚誓詞之後的深吻一樣神聖莊重。
可是在這麼神聖莊重的時候,我卻緊張地打起嗝來,而且越打越兇猛,簡直快要連成一起。我羞惱地捂著喉嚨,只好胡亂地往他身上扎。
溫嘯天抱著我的後腦勺,說話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柔情:“然然,你知道我以前為什麼不贊成我們養狗而是想養貓嗎?你看你本身就是條小狗啊,家裡要是有兩條小狗都往我懷裡扎,我哪處理得過來?”
我打著嗝想起秦紹的話:“我養你一個就夠鬧了,哪裡還有感情去養狗啊”,心裡有些恐慌。可是溫嘯天的手慢慢安撫著我,我瞬間就把它塞到我腦子的死角去了。
第25章 第八章 重溫。暖(3)
等我不再打嗝後,我和溫嘯天兩人和衣躺在病床上,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我問他食道癌是什麼,治療時有多痛,最後怎麼忍受下來的。
溫嘯天看著我的臉,說道:“要不是為了你絕食去醫院,可能我還不知道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因為食道癌細胞能潛伏很多年,一點病症都不會表現出來。所以當初是你救了我。”
我想經過這七年,溫嘯天真會給我臉上貼金。以前他都喜歡諷刺我,現在他這個樣子我還真不習慣。
他接著說:“因為是食道癌早期,所以手術還能解決問題。醫生切了我一段食道,因為要和胃相連線,要把胃往上提,所以又切了一段胃。本來是個好胃,卻受到食道連累,現在也是個殘疾的胃,沒有賁門了。”
我說:“什麼是賁門?”
他說:“胃的前門,如果沒有了,我吃完東西不能立刻躺著,不然胃裡的東西會倒流出來。”
我立刻爬起來緊張地看他。
他把我按下去說道:“放心,我現在又沒吃東西。當時手術前後的那一陣子,身上插滿了各種管,負責打各種蛋白質營養液。鎖骨這裡有一根,胃下面還插了一根營養管,每天要往裡面打營養液。還有一根管從鼻孔直接戳到胃裡,後來拿出來,管子跟煮爛的麵條一樣軟了。我那時想喝口水都不讓,最後護士用棉籤給我蘸水潤唇時,我都想著這是天下最好喝的水了。不過幸運的是,手術很成功。後來定期做化療,又有私人醫生的照料,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說著這些,溫嘯天平淡得就跟他在說其他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