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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三個多月沒見著熟人,看著自然還是有些欣喜的:“你怎麼在這裡啊,班長?”
施小川見我想起她來了,大大的臉盤立刻笑得如百花盛開,她摸著肚子說道:“我在事業單位上班,產假比較長,一想到生孩子這累人的活兒,我就提前休假了。這個店是我老公家的,我幫著看看店,收收帳。你怎麼在這裡啊?”
我一下子有些語塞,含糊其辭地說:“我跟你差不多,也休著假呢。”
施小川似乎很高興,大概懷孕的人碰見懷孕的人都會多聊幾句,何況是老同學呢。她熱情地邀請我去她家坐坐。我說我這等著人呢,不太方便。施小川大手一揮,說:“我家不在別的地方,就在樓上。樓上營業區後面還有兩房間。到時候有人來找你,我讓他們上來通知一聲就成了。”
盛情難卻,我就跟著上去了。兩人坐在她的房間裡,聊著一些媽媽經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忽然施小川問我:“對了,盧欣然,你知道最近挺火的那個秦紹吧?”
我心裡一抖,好幾個月沒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乍一聽,我還有些不習慣了。
我不自然地說:“知道啊,網上挺多他的訊息的。”
施小川從櫥櫃裡拿出一本相簿,邊翻邊說:“那你知道嗎?秦紹有個妹妹叫秦露,還和咱做過不到一個月時間的同學呢!你有印象嗎?”
她用略腫的手指頭對著一張集體照給我看。綠草茵茵的足球場上,一群穿著清涼的拉拉隊服的女孩子們和頭髮似是全溼的隊友們,紛紛比著V字,在鏡頭前笑得沒心沒肺,如同一大朵一大朵熱情綻放的向日葵一樣。
其中一朵向日葵長著秀氣的臉,彎彎的眉,短裙子在風中微微飄起,嘴邊拉開的弧度剛好露出一顆小虎牙。
我終於想起來,那天在黃港墓地,我為什麼覺得秦紹的妹妹有些閤眼緣,原來竟還做過半年的同窗。
我搖搖頭,對施小川說:“我沒印象了,你跟我說說她吧。”
施小川說:“她是我們大四的交換生,性格真是好,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好像跟誰都不會生氣似的,現在我才知道她家裡還這麼有錢,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姑娘。對了,她還好幾次特意打聽過你呢。”
我連忙問道:“打聽我?為什麼?”
施小川搖搖頭,說道:“她不光打聽過你,還打聽過你男朋友。我猜她是不是對你男朋友有意思,不過看她也沒刨根究底,好像也不像是這麼回事情。”
我記得秦紹說過,秦露是自殺去世的。秦紹家和溫嘯天家本來是鄰居,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秦露很有可能不知不覺間愛上了溫嘯天,因此秦紹對溫嘯天疼愛有加,溫嘯天才會向Shelly說起有個疼他的鄰居哥哥,而在我和他相戀的三年多的時光裡,他從來沒提起過秦紹,是因為提到他,還有可能會牽扯到秦露。後來,溫嘯天可能和秦露攤牌,秦露承受不了這個事實選擇自殺。秦紹遷怒於我,所以他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我做他的情婦,厭惡我憎恨我。再後來,秦紹藉著我的事情,挑釁為難溫嘯天,並不只針對我,更是因為他九泉之下的妹妹。
不管怎樣,在秦紹的眼裡,我和溫嘯天應該都是殺死她妹妹的兇手。
謎底好似一下子揭開了。我心裡有些難受,總歸有一條年輕的生命因為我而過早凋謝,又加重了我這輩子結下的業障。
施小川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啊,交換生還沒念完,就自殺了。聽說是因為她被一個老頭子給玷汙了,真可憐,聽說那老頭,都夠她當爹的了。禽獸啊!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我有些不信:“什麼?玷汙?”那我剛才邏輯非常順暢的推理都得推翻重來了,難道真和我沒關係?
施小川點頭:“對啊,九月底,她被人下藥帶到A市酒店的,醒來之後直接在酒店跳樓自殺,聽說自殺時手裡還拿著一張名片呢。不過,訊息很快被封鎖了。我知道這事情,還是因為我爸爸當時在那家酒店做值班經理呢。”
九月底、A市酒店、名片,我心裡出現了大片的塌方,傾盆的雨水正裹挾著渾濁的泥石流大面積地席捲著我的記憶。那裡一片狼藉。
我哆嗦著把照片又拿過來,我看著秦露的眉毛,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的虎牙,腦海裡終於浮現出那個景象:床上有個慌亂的女孩,披頭散髮,茫然無措。我冷冷地看著我媽去扒她身上的被子,罵“□”的聲音,打巴掌的聲音,以及這個女孩被打被罵後大哭時露出尖尖的虎牙。我離開的時候,照例給我爸的情婦扔了一張寫著“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