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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屛兒?”木秦彥語調中有些疑惑,這個時候他不應該陪在小姐身邊麼?
“木姨!”屛兒的語調裡是滿滿的驚喜:“您回來了?”
“你這是要去買東西?”
傘下的少年,眼睛晶亮著,燃燒著他的喜悅。
“哦,屛兒正打算去王家作坊。”
“王家作坊?”木秦彥愣了下:“、、、去還傘?”
“不是”少年舉高手中的傘:“是不是很好看?”他拖長聲音:“這是小姐做的!”
木秦彥真的怔住了,雨珠兒順著傘面滑落,似乎帶著梅的清冽香氣。
“小姐說,這叫油紙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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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家是造紙世家,這油紙只算是另闢蹊徑,算不得正道。”
“可是卻足夠她們緩過這陣了。”一個眉宇間帶著幾分鬱氣的女子說:“難道先前的事情
都白做了?”
“到現在你不是也沒確定,餘家的北宣紙傳承是不是在那小女兒手中?”
“怎麼能不在?那是餘家唯一的骨血。”女子站起身不耐的踱著步子:“我就不信餘北宣捨得讓北宣紙斷了傳承。”
“不是說餘家小女兒是痴兒?”
“這你也信?”女子回頭露出譏諷的表情:“痴兒能做出油紙?”
“上次闖進去也算是找了個大概,而且還失手傷了人,雖說餘家沒有追究,但是再鬧上門去總歸不太妥當。”
“你就直接說,是因為木秦彥從倉家回來然後就還掉了債,你們擔心餘家獲得了倉家的支援。”
屋子裡蔓延開一陣沉默,誰能無視安陽倉家?誰敢無視現在的安陽倉家?
“不能來暗的,那就來明的,十年一屆的紙譜榜可就在今年。就憑現在只能做黑麻紙的餘家,能守得住北宣紙這個名號?老式的北宣紙都做不出來,怎麼可能出新紙?總不能拿油紙去湊數吧。”女子的語調最後滿是嘲笑。
屋子裡的人一陣騷動,大家對餘家落榜的後果都心知肚明。
掃視了一週女子慢慢收斂起譏諷的笑容:“我們這些家仰望餘家鼻息多少年了?說起宣紙,所有人都只知道北宣紙,哪怕餘家只有一個作坊,哪怕餘家一年只產八十張北宣紙。”
“我們為什麼被嚴家壓的死死的?為什麼比竹紙更好的宣紙,不能取代竹紙成為朝廷專供?不是因為我們怕了洛水侯府,而是我們自己對自己的宣紙沒有信心。”
“為什麼沒有信心?因為我們的宣紙不叫北宣紙!只有餘家的宣紙才叫北宣紙!只有餘家的宣紙才值得上宣紙的價,而我們的宣紙永遠都是比竹紙,比棉紙還低一等的紙。”
女子激動得聲音都有些嘶啞:“現在餘家還剩下什麼?一個傻子!一個痴兒!可是我們還是拿她沒辦法,餘家還是北宣紙的餘家。我知道你們在等什麼,但是你們就沒想過,等到蔡家出手我們還剩下什麼?”
“那時候宣紙成了蔡家的宣紙,就算北宣紙還在,它也永遠排著棉紙後面,我們還是永無出頭之日。”
“北宣紙的傳承只有到了我們手裡,宣紙才能真正發揚光大,才能取代嚴家的竹紙,成為天下第一紙。”
“這次新品紙會上我會提出取締北宣紙的名號,紙譜榜上餘家的位置也該動一動了。”最後一句話女子平靜了下來,聲音中有沉澱下來的力量。
紙譜節起源於兩千年前的宋,據說發明紙張的就是宋明宗宋蘇,她執政期間大力推廣研究紙張製作工藝,在她著作的《紙譜》中曾書:“宋人以麻,南人以嫩竹,北人以桑皮,剡溪以藤,海人以苔,浙人以麥面稻稈,吳人以繭,楚人以楮為紙。”
當然兩千年前的宋與如今的大周版圖劃分不太一樣,經過兩千年的滄海桑田,現在的周朝紙譜劃分只有南北,南方以嚴家的竹紙為首,嚴家的竹紙也許不如灑金,藏經,北宣有名,但它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紙。天下第一用量的紙,各種書籍,整個周朝上下的官用紙張,科舉試卷,稅賦行文,公籤佈告都是竹紙。
南方除了竹紙外,倉家的灑金紙也是南紙,在紙譜榜中排第名第二,排第三的才是北紙蔡家的棉紙,蔡家的棉紙質地細柔,纖維較多,極有韌性。從紙的縱面順撕,如撕棉帛斷裂處參差不齊,因而叫棉紙。
大多數棉紙帶有天然的淺黃色澤,大多古籍佛經都是用棉紙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