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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就是燈籠,彩紙的燈籠比描繪上去的顏色更持久濃厚,燭光透過彩紙會變得斑斕,而且比紅綢緞做的大紅燈籠更便宜。
彩紙的花箋當然也要做,問問珍兒的意見,上次他提議裁剪出花邊的紙箋,很受金園書院那些公子的喜歡,更將紙箋更名為花箋。現在這花箋變得色彩繽紛他們應該更加喜歡,再加些什麼花樣進去呢?讓珍兒想想,他比自己更懂這些男兒喜好的事情。
眼角一瞄,見到珍兒正一手執剪一手轉動一張大紅彩紙,不斷有零星的紙屑掉到石桌上。
“你在做什麼?”他皺眉問,這彩紙只有少少的數張樣紙,還打算留給餘敬惜看看的。
“恩?”桌那邊的人輕應一聲,繼續專注的裁剪著。
回神定睛一看,坐在對面的那是珍兒?明明就是寶藍長衫的餘敬惜,只見她神情專注的操控手中的剪刀。
倉吉兒四望,園中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小亭裡只留下倆人對坐。
作者有話要說:
☆、流沙箋
餘敬惜有些笨拙的操控手中的剪刀,古代的剪刀笨重而不鋒利讓她很不順手,而且手中的大紅繁體喜字裁剪難度也頗高,她倒想偷懶剪個簡體的,只怕會被倉吉兒笑話白字先生。
將手中剪好的紅字慢慢展開,扯過一方白娟為底將它放好撫平,目光灼灼的看向對面的男子,看他從臉頰到額頭,耳朵到脖子,最後連手背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
倉吉兒心中歡喜,那喜字下方的口被修剪成心的形狀,他雖從未見過,卻莫名的喜歡這個美麗的形狀,用指尖勾勒著優美的弧度,不敢抬頭看對面女子的臉。
餘敬惜見他羞得抬不起頭,便執筆在一張粉色的花箋上寫著。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個世界也有詩經。
倉吉兒看了片刻也取過小筆,在花箋下方寫上。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粉色的花箋被推到石桌中間,與那大紅的喜字並排放著,兩人相視而笑一種幸福的味道在心底醞釀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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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順順利利的吧?”童相公瞧見餘敬惜剛進門,便急忙繞過櫃檯迎上去:“他家有沒有再為難你?”
他可聽說了倉家先前退還庚帖的事情,雖知道這次是說好了才會再上門下聘,但結果沒出來前總是心中忐忑。
“順利。”餘敬惜想起倉家伯父近似諂媚的笑容,心底不由有些酸楚,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那就好,那就好。”童相公歡喜的唸佛。
“柯煜和屛兒呢?”木姨跟在後面沒見到自家女兒迎出來便問道。
“應該去陳家看料了。”餘敬惜記得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是呢。”童相公介面說:“柯煜去看料了,那陳家一門寡夫不好讓她一個女子單獨去,我讓屛兒也跟著。”
說完嘴往外一努:“喏,那不就回來了。”
餘敬惜看到木柯煜手中提著只木桶心中一喜,急忙大步迎出去:“成了?”
柯煜咧嘴一笑,倒是屛兒跟著興奮的答道:“看樣子能成。”
“走,進去看看。”
後院水井邊,柯煜將手中木桶的蓋子掀開,雖是秋日高照但桶裡冒出濃厚的白霧,一股冰涼的寒意散發開來。
桶中有半桶漂浮著大塊冰的涼水,幾張薄板木片漂浮其中。桶底還有許多褐色的粗糙沉澱。
柯煜挽挽袖子先從桶底撈出一把褐色沉積物遞到餘敬惜面前,她捻起一小搓兒在指間碾動,綿和鬆軟沒有一點硬心,用指甲輕刮,表面褐色表皮脫落中間出現絲狀物。
“陳家小作坊的東西倒是齊全,原來儲存黃表紙的地方就有吸潮用的生石灰,熬蠟的大鍋也還能用,後院本來用來泡錫紙的池子也大小合適。”
餘敬惜點頭:“用掉人家生石灰記得給錢。”
屛兒脆應一聲,生石灰不值幾個銅子兒:“就是硝石費了些功夫,附近的藥店都被我們跑了個遍才湊夠了十斤,用了三十兩銀子呢。”
硝石又稱北帝玄珠,這裡主要是用於製藥,主治頭痛、心腹痛、眼目障翳、伏暑瀉痢,用量少價格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