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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成功,這是北紙和南紙的首次融合,史書上也會留下他的名字。
他對此充滿信心。
卻就在剛剛,這種完美融合擺在了他面前,事實證明有人已經比他走的更遠。
那個人沒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棉紙,最好的北宣果然最適合這種製法。
“本宮想知道,倉家能否製出這樣的紙?”
“不能。”倉吉兒默然了一會兒,便是實驗的紙做出來也有差距。
“她說這種紙是在北宣紙的基礎上再加工而成。”
倉吉兒耳畔似有雷聲,這句話足夠動搖倉家的地位,因為灑金紙就是在竹紙的基礎上再加工而成。
“本宮也是看出這與灑金紙有些類似,那孩子對自己信心不足,本宮希望你能給她些幫助。”
“哦,對了。她是曲澗餘家的。”
“叫餘敬惜。”
作者有話要說:
☆、澄心箋
這間畫室分裡外兩間,裡面是個小小的佛堂,外間臨窗有張棗紅木几案,不過那不是作畫地方,作畫的桌子是屋中間長約三米的巨大紫檀翹頭條案,靠牆一排圈椅也是棗紅木的,間隔的小案上或瓶花或香爐或果盤。
餘敬惜跟隨昨日的年邁公公走了進來。
“先在這裡候著。”
餘敬惜忙斂眉行禮,她可是打聽清楚了,這個劉公公是高聖夫後在世時指給劉貴君的奶父。
劉公公指揮兩個小公公將窗邊的棗紅木几案抬過來靠畫案擺好,這時門上的紗簾被挑起,一個銀灰小甲花青藍裙褲的少年走了進來,後面跟著的短款青衣白褲的小侍提著一隻小木桶。
“劉公公。”少年施禮的動作行雲流水極具美感。
身材俊婷修長,纖合適度。 一把青絲用同樣銀灰的髮帶束在腦後,髮梢過腰,彎腰的時候餘敬惜注意到他輪廓漂亮的耳朵和耳垂上青翠欲滴的水珠耳飾。
站直身就如一株挺立玉蘭讓屋子裡憑白亮了三分,眉目嘴鼻無一處不典雅,餘敬惜想起一句話:“君當如蘭;幽谷長風;寧靜致遠”
噗嗤,青衣的小侍一聲輕笑。
卻是餘敬惜將腦中所想訴之於口,劉公公含笑點頭表示認同,公子白玉的耳朵染上淺淺粉色,水色唇輕輕抿起。
餘敬惜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自己本來就是好意的誇獎:“唐突了。”
這樣灑脫的態度反倒不讓人覺得先前的舉動輕浮。
餘敬惜在心裡讚歎,周朝是個好地方啊,這裡雖是女尊但男子卻不扭捏做作,麗質天成。小時候是可愛小正太,大一些是翩翩美少年,再大些是中年氣質大叔,連劉公公這樣年紀也氣韻不凡鶴髮童顏。
“貴君再有半個時辰就會過來,將東西擺起來吧。”
小公公從門旁提起兩個很大帶蓋的竹藍放置棗木案上,那公子走過去揭開蓋子開始從裡面取出各式各樣的畫具。
青衣小侍把木頭的小桶放桌邊的地上,也想上去幫忙。
“都跟我出去吧。”劉公公輕咳一聲:“貴君不喜人多,大公子和餘小姐留下即可。”
這話刻意看著那青衣小侍說的,哪位主子還在外面等著呢。
小侍一臉的不情願,看看自己公子沒反應,也只能怏怏的跟著眾人走了出去。
餘敬惜不好意思獨自坐下,只好舉步走到那公子對面幫忙一起整理,屋子裡一時間只有瓷碟筆硯碰撞的輕響。
這位公子沒有穿宮裡的深藍服飾,餘敬惜猜測難道是跟著貴君學畫的學徒?待看到桌上擺得順序錯亂的畫具時,又覺得不太像,能伺候貴君筆墨,這些入門知識應該有才對。
倉吉兒心中有些苦悶,他以為劉公公會向餘敬惜介紹自己,他都已經在心裡演練揣測過餘敬惜可能有的反應,或面露吃驚或是直接問起庚帖一事,自己該如何應對。
卻萬萬沒想到劉公公什麼都沒說,直接丟下自己走人。
當然劉公公也有自己的思量,這世上女子為尊,讓一個女子低頭向男兒討教,怕是不容易拉下臉來。現在我把人都帶走了,你們兩個是同行,關上門對對暗語,便是倉公子最後真教了些什麼給餘家小姐也沒人知曉。
畫室的窗外正對一片芍藥花壇。
芍藥是“五月花神”,這會子花壇裡的芍藥已經開始結種,細心的比丘尼用草繩圍圈起來以示保護。
分兒看看高出頭頂的窗臺,然後使勁用小手拽衡江公主的衣袖:“我也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