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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排在那裡的人救回了亞蓮,卻沒有帶回她。
聽到訊息的瞬間,他聽見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瑟瑟落下的聲音,他沒有深究,也不想深究……或許是不能。
只是再次回到那層開滿野薔薇的牆下,安靜的……坐了一天。
看著那常青藤沾滿夜露,教堂古老的鐘聲慢慢迴盪在靜謐的空氣裡。
生活總在繼續,時間並未因少了任何人而不再繼續的流動。
亞蓮的傷在好轉,在得知後來的一切後,那孩子變得很沉默。他並不想逼迫他,讓他安靜的在義大利的鄉下養傷。
他也沒有告訴他,屍體沒找到前都是失蹤,並不意味著死亡,即使這聽上去有些荒謬。
不知為何,他每次在做彌撒時都覺得,那朵牆頭上的野薔薇並不會那麼輕易的零落。
是的,她回來了。
出乎他意料的成長得更加出色而惑人,頭髮長了些,那種淡漠清豔的面容與氣質讓人忍不住側目。
他並不知道那一年裡發生了什麼。
只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父親’對她的出現並不感到高興,甚至可以說是帶著殺意的厭惡。
即使她帶回了‘父親’最看重的‘祭’風墨天。
風墨天和父親的鬥爭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也是在他們姐弟失蹤的這一年,他才得到了‘父親’的那些過去往事和她的全部過去的資料。
如果說風墨天(零塵)像地獄裡的墮落的路西法,那麼白夜就像Gabniel,一個未知之數,破壞人間一切汙穢事物的職責,本該安坐天堂,卻被惡魔強行拖入地獄,共受焚熾。
聖經裡Gabniel的仁慈讓她在為懲罰埃及人與羅馬人上與主起了分歧,而受罰。
而這一次,Gabniel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白夜心狠,手卻不夠重,可若是她和他們一樣,大概也就不會是那個‘變數’了。
神父看著手裡的資料,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一直處理得很好,父親和風墨天的鬥爭這件事上,他從未暴露過什麼,連父親都從未懷疑他的‘忠誠’,畢竟他是他的兒子,不是麼?
只需要一個契機,在他們鬥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他便能將該送回地獄的,全部都送回地獄,惡魔本就不該留在人世間。
塔羅早已是一片汙穢骯髒的源泉之一,喪失了最初的宗旨,那些人全不該再存在,就像陷入泥沼中的他一樣……
再一次見到她,他也再一次,違背了主對持俸修行者的要求,不顧她的意願抱了她。
溫暖的、柔軟的、只在她的身上,他聞見了同類的味道,教堂裡的野薔薇香氣。
固執的Gabniel依舊還是不願意照著別人安排的路走,她的行為讓‘父親’終於還是無法忍耐了的下達了對她動手的命令。
為了那份記載著當初‘父親’一切的秘密檔案。
看來,逸月並不如父親說的那樣愛著他。
所有的一切安排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莉莉絲的監視和逼迫,都在宣示著猶豫只會讓一切功虧一簣。
他記得那個在瑞士的雪夜,她看著他時眼睛從憤怒到平靜,有些是彼此都不懂的東西。
他當著莉莉絲的面,扣下了扳機,那瞬間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有沒有洩露出什麼,只無聲的看她慢慢的倒下,唇邊的笑帶著一絲無奈與嘲弄。
他回到住處後,再一次在雪地裡安靜站了許久,聽著瑟瑟雪落的聲音,讓自己的世界寂然。
關於‘救贖與犧牲’這幾個字,在我們的世界也許是不同的定義。
忽然清晰的明白,沒有誰該為誰付出什麼,這是他的信仰,卻未必是她的。
望著茫茫大雪,神父慢慢閉上隱忍的眼。
他唯一能給的只有“對不起”,還有……
不,什麼也沒有。
這是主的降罪,因他的心動搖與懷疑,因他的自私與不擇手段,他終不得所求,亦也必將受煉獄之苦。
可他已經不能回頭,亦不打算回頭,每個人都要為信仰付出代價,他的一生早已不屬於自己。
……
風墨天輸了,那個連他也未必看得透的人竟會輸的那般匪夷所思,可他終究是敗在‘父親’的手下。
看著安瑟斯痴迷的模樣,他只是沉默的微笑。
‘父親’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