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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呆,滿腹儒酸氣,雖沒說過什麼,其實還是失望的。想他自己是戎馬一生的將軍,沙場點兵,日夜聽的都是刀戈之聲,雖有嚴令,不準兒子習武,卻也沒想讓他成個書呆。而且是書呆裡的最下品——一張嘴,全是腐酸氣,毫無自己主見。
季玖一生都活的清醒透徹,無主見的人,是他最不屑交往的,偏偏這人是自己兒子。
所以每回見到自己兒子,季玖都感到有絲無奈。
而季樂平卻覺得父親看自己的目光,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冰涼,讓他心生畏懼。其實季玖也沒有任何待他不好之處,不過是因為父子長期疏遠,加上經年累月在軍營,又身居高位,言行舉止自然流露出一種駭人的氣勢。哪裡是小小季樂平能夠受得住的。
他受不住便畏縮起來,小的時候又瘦,瑟縮的模樣看起來真像個灰溜溜的小耗子。
每次季玖看到那隻灰溜溜的小耗子,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還是心疼。
季樂平長大後,不再像小耗子,高高瘦瘦,眉眼裡的呆滯卻讓他看起來像個木訥的竹竿。
後來季玖寫的最後一封家書裡,還著重提到這個長子,命令夫人將兒子交給沈珏,入軍三年,洗滌洗滌那一身的酸腐。
季玖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沈珏回朝後真的帶了季樂平,扔進了軍營裡,從兵卒開始訓練——沈珏沒有故意為難的意思,只是看不過眼。無論是第一世孱弱的沈清軒還是第二世彪炳史冊的季玖,在沈珏眼裡,他爹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甚至連伊墨在沈珏心裡,都未必有阿爹偉岸。而那樣的人,偏偏生了這樣一個兒子,或許世上事,果真物極必反。
於是對季樂平,沈珏就更加盡心竭力。
不到一年,倒也真的將“弟弟”季樂平身上的酸腐氣沖淡了不少。
或許是太急於求成,第二年秋天,漳州城有盜匪作亂,當地太守上書朝廷請求緝拿匪徒。沈珏握著兵權,這事自然就歸到他頭上,他點了一名將軍,帶兵三千去剿匪,把季樂平也帶上了。而沈珏自己,則沒有親自去。
往日裡季樂平都是校場比武,營地練兵,何時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這一次跟著去了,作為馬前卒,他第一次見到了戰場,見到了死人和殘缺的肢體。原先就是個書呆子,好不容易洗掉了一些腦子裡的蠹蟲,這一回刺激過重,他大病一場,囈語不斷,半月過後醒來失心瘋了。
沈珏聞信趕去看他,病的著實可憐,一直高熱不退,即使偶爾清醒,也是徹底的失心瘋症狀。沈珏只好四處尋藥,所尋之藥也是非同尋常,不僅把人救了回來,還能讓季樂平延年益壽。
所以,柳延遇到季樂平時,季樂平已經高壽九十了。
自從那次死裡逃生之後,季樂平像變了個人似地,徹底不讀書,也離開軍營,甚至母親和自己兒女都不管的離家出走了。
這一次在南歌城遇見,是因為民間傳言,城裡的積善堂來了一名神醫,醫術高超,像個活菩薩。
柳延一家三人沿街閒逛,聽眾人誇口,便去湊了熱鬧,本想看看是什麼活菩薩。結果,卻是白髮蒼蒼一身布衣的季樂平。
如果說,幾十年沒見,他不能一眼肯定柳延是自己爹爹的話,那麼站在柳延身邊替他擋開人流的沈珏,他是一眼認出來了。
認出沈珏,再看一眼年輕的柳延,季樂平便知道,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巧的事,一死一消失的兩人同時出現,只是兩個長相相似的人而已。
幸而痴長几十歲,不曾當場失態大喊見鬼,但季樂平還是唬了一跳。
既然被認出了,柳延看著前世的兒子,也不想規避,便去了茶樓。
在茶樓裡,前世的父子倆卻發生的爭吵。季樂平曾經是書呆,卻不傻,往年朝堂裡流言蜚語,關於沈珏與皇帝之間的的事他是知道一二的。甚至,連父親季玖,似乎與一個男子有曖昧的事,他都從母親的無心之言裡略有知曉。
而今沈珏喚柳延爹爹,卻喚另一個男人父親,季樂平動動腦子,便懂得,自己的父親,有龍陽之癖!
他前塵往事都不知,只咬定了一個龍陽之癖,就發了怒,彷彿龍陽斷袖之癖,如何禍害了他一般。
季樂平指著柳延罵:“無恥,齷齪!”
柳延扇了一個耳光過去,什麼沒說,甩袖走了。伊墨跟著他離開,留下沈珏,道一句:“我一直都拿你當人了。”
說著便追上父親腳步,也走了。
一場父子相聚,不歡而散,回來後,柳延就病了。
也不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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