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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朗歇和富羅嚇得臉色蒼白,如同死人,正試圖設法搶救;然而一切救護看來已於事無補:這個奄奄待斃者面部的線條由於垂死的掙扎而攣縮了。
“啊!”他一見達達尼昂便喊叫道,“啊!好歹毒啊!您假裝寬恕我,又要毒死我!”
“我!”達達尼昂亦叫道,“我,倒黴的傢伙!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說是您給了我那種酒,我說是您讓我喝下了那種酒,我說您要向我報私仇,我說您太歹毒了!”
“您千萬別信那種事,布里斯蒙,”達達尼昂說“千萬別相信;我向您發誓,我向您擔保……”
“哦!不過上帝有眼!上帝會懲罰您的!上帝啊!有一天讓他也受受我受的這份痛苦吧!”
“我以福音書起誓,”達達尼昂急忙跑向垂死的人嚷著說,“我向您發誓,我事先不知道酒裡放了毒,而且我和您一樣也正要喝它呢。”
“我不相信您的話”,這位士兵說。
他在一陣劇烈的痛楚中嚥氣了。
“好可怕!好可怕喲!”阿託斯喃喃道;這時波託斯在砸酒瓶子,阿拉米斯則囑咐人去找神甫懺悔。
“噢,朋友們!”達達尼昂說,“你們剛才又救了我一次命,而且不僅救了我的命,還救了這兩位先生的命。二位,”達達尼昂對兩位禁軍繼而說,“我請二位對這次險遇守口如瓶,也許有大人物插手了你們目睹的事端,所以這一切的惡果很可能落到我們身上。”
“啊!先生!”普朗歇半死不活地結巴著說“啊!先生!我真倖免於難呀!”
“怎麼,鬼東西,”達達尼昂大聲說,“你也差點兒喝了我的酒?”
“如果不是富羅告訴我說有人找,我也會為國王的健康喝上一小杯的,先生。”
“好險呀!”富羅說;他嚇得牙齒抖得格格地響,“我本想支開他好讓自己一人偷著喝哩。”
“二位先先,”達達尼昂對兩位禁軍客人說,“剛才發生了這種事,二位懂得這樣一席飯只能令人大為掃興;所以本人向二位深表歉意,並有請你們改日再聚。”
兩位禁軍彬彬有禮地接受了達達尼昂的歉意,意會到這四位朋友很想單獨一聚,便起身告退。
這位年輕的禁軍和三位火槍手見無人在場,便互相交換了一下會意的目光,那目光是在說,他們每一個人都明白形勢嚴峻。
“首先,”阿託斯說,“離開這個房間;和一具死屍,一具暴死的死屍作伴,這是一種不祥。”
“普朗歇,”達達尼昂說,“我把這可憐鬼的屍體交給你。把他葬在教徒公墓;生前他是犯過罪,但他後來悔過了。”
說著四個朋友走出了房間,留下普朗歇和富羅為布里斯蒙操持葬禮。
店主為他們換了一個房間,又給他們送去一些煮雞蛋,阿託斯親自到泉邊打來水。波託斯和阿拉米斯只用幾句話,就將形勢分析得一清二楚。
“喂,”達達尼昂對阿託斯說,“你看出名堂了吧,親愛的朋友,這是一場殊死的戰鬥。”
阿託斯搖晃著腦袋。
“是呀,是呀,”他說,“我看得很清楚;但你就相信是她乾的?”
“我相信是她。”
“但坦白地說我仍有懷疑。”
“可是肩膀上的那朵百合花呢?”
“那是一個英國女人在法國犯了什麼罪,犯罪後被烙上了一朵百合花。”
“阿託斯,我對你說,那是你的妻子,”達達尼昂復又說“你難道不記得那兩個記號多麼相像嗎?”
“但我原以為那一個早死了,因為我把她吊得很牢的。”
這時達達尼昂又晃起腦袋了。
“但到底怎麼辦呢?”年輕人問。
“總而言之,我們不能像這樣永遠頭頂懸劍束手待斃,必須從這種局面衝出去。”
“怎麼衝法?”
“聽著,設法和她見個面,儘量和她把話說清楚;你就這樣對她說:講和或打仗,隨您的便!我以貴族身份一言九鼎,絕不對您說三道四,也絕不做與您為敵之事;至於您,也應莊重發誓,對我保持中立:否則,我會去找相爺,我會去找國王,我會去找劊子手,我會煽動法庭對付您,我會揭露您是一個受過烙印懲罰的女人,我會對您提出起訴;倘若有人將您赦罪,那好,我也以貴族身份向您進一言,由我親手殺掉您!就像在某個牆角宰一條瘋狗一樣宰掉您。”
“我相當喜歡這種方法,”達達尼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