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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騎士過來了,定在最後的人,是傲態十足的八表狂生,揹著手像個旁觀者。
第一位騎士是個年約半百,長相有如大馬猴的中年人,不像一位武林健者,是屬於喜怒不現辭色,與任何人說話都死板板像個債主的人。
“在下無意向任何人示威。”騎士面無表情,語氣僵硬:
“這是代表在下身份的旗號,讓本會的弟兄知道是自己的弟兄以便照料,以免大水衝了龍王廟。敝會的弟兄,每人都有這麼一面旗,在下是敝會外堂的弟兄,有什麼不對嗎?”
表示身份而非亮旗號,雖則不合乎江湖規矩,但不無道理,其實道理並不充分。
黑道組合要求是秘密,除非同組合而事先不認識的人,打出同組合的盤道暗號,才可以用暗號報身份。公然亮身份,就必須有撐得起的分量,等於是示威,必須有接受看不順眼的人,或者仇家的挑戰準備。
“這是貴會自訂的規矩?”虯鬚大漢不滿騎士的答覆。
“已經沿用一年了,閣下有何高見?”
“不久自知。”虯鬚大漢不再多說,扭頭便走。
而八表狂生默默後跟,到了一部輕車旁。
“借一步說話。”他趕上兩步超越,伸手搭住了車轅,擋住了虯鬚大漢。
“你也有旗號?”虯鬚大漢沉著地問。
“沒有。”
“你是貨主?”
“有旗的人才是貨主,他是徐州隆興棧的東主,他用自己的旗請沿途的弟兄照料,合情合理。請教老兄高名上姓,對鷹揚會有何不滿?”
“在下只是一個車伕,姓高,高天賜。”虯鬚大漢冷冷地說:“在下對鷹揚會並無成見,只是不希望江湖多掀起一次風波。”
“什麼意思?你能掀起風波?”
“在下不能,那輛車的人能。”高天賜指指對面的那輛一套雙駒的小馬車:“你們等於是向他示成。在下知道車的主人,最討厭某些門派公然亮旗號警告別人,耀武揚威會遭忌的。”
“哦!閣下倒是一番好意了。”
“不錯,出了事必定會波及旁人,而家主人希望平平安安過一宵,免受打擾。趕快把旗號收起,也許還來得及。”
“閣下知道那輛車的主人是何來路?”
“知道。”
“在下請教。”
“太湖西洞庭山林屋洞天,左神幽虛之天棲霞幽園的人。”
八表狂生臉色一變,但隨即冷冷一笑。
“我以為什麼驚天動地的人物呢!原來是棲霞山幽園的人。”八表狂生傲然地說:“宇內雙仙的幽虛子,已經升了天許多年了,他的後人重出江湖活現世,只能唬唬一些三流混報而已,那能重振雙仙往昔的聲威?這兩年他們的人,除了偶爾唬唬人之外,從沒聽說他們幹了些什麼驚世大事。高老兄,你太抬舉他們了。”
“是嗎?不久自知。”高天賜仍是那句老話。
“他們最好識相些,哼!哦!貴主人高姓大名可否見告?”
“凌雲鳳葛瑛。”
八表狂生臉色又是一變,扭頭便走。
高天賜搖頭苦笑,開始整理輕車。
武林十一高手中,五龍六鳳七僧八尼,六鳳就是凌雲鳳葛瑛。
這位大名鼎鼎的女俠客,廿餘年前情場失意,從此不問江湖恩怨,遨遊天下絕口不提當年如煙往事,難怪高天賜說主人希望平平安安過一宵。
目下仍在江湖耀武場威,或者行俠仗義的人,只有四客、五龍、十丐、十一道。其他七個人泰半凋零,即使能在人間,也不再插手江湖事了。
八表狂生回到同伴身邊,不久終於把旗取走了。他口說不在乎棲霞幽園的人,其實深具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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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幻夜叉是以男人身份落店的,當然不便住大統鋪。以她窮漢的身份,也不配住上房,只能住一處比上房低階的小單間,浴廁皆須使用公用的,十分不便。但為了避免暴露行藏,不得不委屈自己。
說巧真巧,剛隨店夥提著行囊入室,便看到院子對面的走廊上,有一個熟悉背影走動。
“他怎會在這裡?”她感到驚奇和興奮,心中暗叫:“也許他知道一些事,會不會因為同一目的而來?”’
她是化裝易容專家,一眼便看出那人的本來面目。
梳洗畢,天色尚早,信步到了對面廊下,伸手輕叩小單問的房門。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