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2/4 頁)
上了樓,我發現和昨夜我離去的時候沒有兩樣。看著寂子出去之後,我趕緊帶上了門。一個一個開啟衣櫃看看這裡面是否藏了人,要活捉我。確定這一切不是一個陰謀之後,我飛快地解開衣釦,拿出小腹前的檔案,又抽出書架上的那本《死亡大全》,翻開90頁,輕輕地把資料夾進去,把書插在架上。
我爬到野原一郎的榻榻米上,滾進被窩之中,心情越來越平靜,全身的肌肉鬆弛下來,似乎多年的疲倦又回覆到軀體上。我聞著床頭鮮花的芳香,迷朦著睡去。
我又回到了山林。沒有風,太陽照射著白花花的雪地。高大挺拔的古樹掛著潔白的鵝絨,飛鳥在林間穿行,抖動的翅膀震落了點點雪沫。我踏著白雪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山頂攀登。回首看著自己的腳印,一個接著一個,猶如交錯的陷阱一般。我繼續往前走著,啊,好像是根生站在山頂向我揮手。我努力攀登,但是我們的距離無法縮短。我筋疲力盡,幾乎是爬行著向山頂攀登,可是雪在日光的照射下開始溶化了,我猛然間向山下滑去。滾滾的雪水鋪天蓋地而來,我感到全身發冷。母親出現了,母親是我心頭的隱痛,我哭著喊著伸出手讓她拉我一把……
我驚醒了,心仍舊在狂跳著。我看到野原一郎正拿著純白的羊毛毯子蓋在我的身上。我穿著花紋綢緞旗袍的軀體,如一條受傷的蟒蛇一樣蜷曲著。我門四目相對。我叫了聲:
“野原君。”
聲音特別怯懦。
他笑著問:
“是不是嚇著你了?”
我故意嬌嗔地回答:
“是,你嚇死我了。”
他會心地給了我一個微笑說:
“昨夜,我們都傷心了,是嗎?今天你需要什麼樣的補償?”
我猛然摟住他的脖子,他軍裝的肩章生硬地硌著我裸赤的胳膊,他緊緊地擁抱著我。我哭了,心口堵的要命。我呢喃著說:
“都是我不好,總是讓你傷心。”
他輕輕推開了我,坐在我的身邊,欣喜地看著我。從他的面部表情來看,他根本沒有發現檔案丟失的事情。可我心裡又惴惴不安起來,我對他懷著一種感激、慚愧、仇恨、淒涼的複雜情緒,我的眼淚仍然在流淌。我擦著眼淚說:
“原諒我的冒失。你是對我最好的男人,假如日後我能代替你死,我情願為你死去,你要太太平平地活著。”
他從衣袋裡掏出一條潔白的絲帕為我擦淚,動作輕柔而雅緻。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我感覺到他的雙眼透出著迷茫的光暈。
我說:
“野原君,不要再迷戀中國了,回到你自己的祖國去吧。在你們自己民族的懷抱裡發揮你的特長。”
他抓著我纖細的手指看著我的臉,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無比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破涕為笑了,興奮地問:
“真的嗎?”
他回答:
“真的。想到家鄉,總是痛苦得讓我無法左右自己。”
我問: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呢?”
他沉思了半響回答:
“唉——,不知道。也許很快,也許很遙遠,也許我死了以後魂歸故里……我想帶著你,生活在只有咱兩人的世界裡,躲避所有的殘殺與爭奪。”
他沉重而冷靜地說完這番話,連連嘆息了兩聲。
我茫然地問:
“我與你回去,你們的國人能夠容忍嗎?我們是一段孽緣,我們永遠各為其主。”
他的臉散發著幽幽的冷光,充滿了陰險,他問我:
“你叫葉兒對不對?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在飲馬川的山林裡。你父親被小信次郎打死的那一刻,你哭喊著跑出來,很揪我的心。你的聲音、動作以及容貌太像一個人了。”
我鎮靜地聽著他的敘述。我明白狐狸越老越聰明的道理,他在我的背後已經做了仔細的調查,我如清水中的石頭一樣清晰地浮現在他面前。可是為什麼他卻對我沒有一絲防備?我也許已經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了。
我站起身,對他說:
“你好像很疲憊了,應該好好地睡一覺,我晚上再過來。忘記所有的事情,只想著睡覺,好嗎?”
他拉著我的手說:
“不,我今天教你下圍棋,我的公事早上都已經處理完了。”
我說:
“你也知道我的自由度是有限的。我已經有了*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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