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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面後向你道歉。”
我們正要走出大廳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我好像從夢中驚醒,心也劇烈顫動起來。我大聲得有些誇張地叫了聲:
“野原君——”
野原一郎穿著一身軍裝,站在門口。一隻手輕輕地摘下帽子,說:
“冰姬,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連忙接過帽子說:
“吃過晚飯就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回去了。”
“你過來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我想邊看書邊等你。”
我們相伴著進了他的臥室。
我問:
“你是不是以為我來找你太唐突了?”
他說:
“很歡迎,也很高興。”
我說:
“你穿軍裝的樣子很威武。”
他說:
“一天不見你好像變了。變得伶俐了,嘴也巧多了。”
我哈哈一笑說:
“比毛毛蟲變妖蛾子還變得快!”
“唔——”他在我的背後回答我。我回過頭看著他,他衝我欣喜地一笑。
這笑使我感到芒刺在身。我頓時警覺起來,今天,我們的談話過於隨便,隨便得讓我感到有些吃驚,吃驚自己為什麼這樣失常。對於一個無惡不做、毫無人性、視我同胞生命如草芥的魔鬼,是不能把距離拉得太近了。
在我,站在正義的立場,我相信根生交給我的差事,是幫助國家和民眾的。但是,在這個對我完全信任、對我有無限深情的男人面前,我深深的感到慚愧。魔鬼必定殘暴,可我怎樣才能以柔克剛呢?我陷入了迷茫之中。
以我現在的處境,我能以朋友的真誠說服他放下屠刀?能以委婉的語言,讓他設身處地、將心比心,感受侵略者給中國人帶來的苦難嗎?我能以生命的可貴、民族的平等,勸說他把信封內的檔案交給我,讓我帶給正義的中國人民?
這是異想天開,是在與虎謀皮!這種幻想是幼稚的。我一旦露出馬腳,我就會付出死的代價,根生的計劃也會全部落空。
根生再三叮囑我,讓我不要說出任何使野原一郎懷疑的話。我現在必須遵守允諾,以間諜的身份和使命,我沒必要再和野原一郎客氣,偷獲了檔案,已經很對得起根生,也證明了我對愛情的忠誠。
就在野原一郎對我一笑的瞬間,似乎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如水一樣漫了過來。我用非常真誠的眼光,細細地端詳著他的瘦臉、細長的眼睛、濃黑的眉毛。我一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伴著他來到套間,我用一種深沉的語調對他說:
“我倆永遠是最好的朋友嗎?”
他低著頭對視著我說:
“當然。”
我問:
“你會不會愛上我?”
他冷靜地說:
“我愛上你對你是百害而無一利的,我們現在保持這樣的關係很好,人世間最美麗的愛情是沒有*的愛情。我可以幫你解脫歌伎生涯,然後你與我共享人世間最美麗的愛情。我不管走到哪裡,都會帶著你。”
我有一種被感化的錯覺,一個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原來也能走出人類愛恨情仇的正常軌跡,令我震驚。
他懇切地對我說:
“離開那個地方吧,那裡終究會有危險的。”
我認真地回答:
“會有什麼危險?一個歌伎,即使有人打算謀財害命,也會枉費心機。”
他說: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捲入戰爭。女人根本不懂得戰爭的殘酷,女人一旦參與戰爭,那她就註定會犧牲自己的幸福。我更怕你缺錢花而出賣自己。假如你沒錢了,不要緊,我會滿足你。好嗎?”
我問:
“你是不是以為我今天來就是和你借錢的?”
他說:
“你想哪裡去了?可是就算你花我的錢,也不是你的恥辱呀?”
我吐了口氣說:
“你總是在關心著我,那你就不容許我來關心你嗎?”
他靠近我的身體關切地問:
“這麼說,你真的是因為想我而過來的?”
“是的,”我說,“假如你不相信,我現在就走。”
說著我便開啟門,準備抽身走出去。野原一郎一個箭步跳到門口堵著門,笑著說:
“你的脾氣真大。好了,我們馬上就要吃夜宵了。吃完,我送你回去好嗎?”他說著走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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