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了,幾個弟都上了學。叔叔就讓他跟著去米廠上班,在加工車間裡下穀倉。
他一干就是十多年,每天要在暗無天日的車間裡關*個小時。下穀倉是大米加工廠最要命的活,灰塵重,活路狠。下班出來就象個煤黑子,只有眼睛裡的眼白是白的。他天天累死累活,工資卻要裝進叔叔的荷包裡。叔叔說他還小,先幫他存起來,以後等他長大了給他接媳婦。他轉眼二十好幾了。幾個弟弟有的已經當了爸爸。他還沒沾過女人的邊。不幸的是,一個晚上他叔叔起來解大手,突發腦溢血,死在了廁所。十幾年辛苦掙的錢,都在落在了死人手裡,他不能不要呀?他思前想後只能硬著頭皮去找娘娘要。他哪裡知道,那天下午他還沒有進屋。六個弟弟已經如狼似虎,橫七豎八地站在門口,把他堵在了外面。賤貨錢沒要到,人還被打斷了二顆門牙。娘娘帶著幾個兒子黑了他錢不說,而且從此再也不讓他進家門。接著糧食政策一放開,米廠沒幾年就垮了。從那以後他就變了,發誓吃虧上當的事再也不做。儘管他什麼都做過,無論是打游擊(俗稱擺地攤),還是攆兔子(打散工),他都有自己的規矩。那就是不管做什麼,他都要和別人把醜話說在前頭,釘是釘,鉚是鉚,一分錢不能少。最後的結果是隻落得在南灣踩麻木。
幾年過去了,眼看三十幾歲了。八年前,六月的一個傍晚,在南灣車站,他接了一對母子,送他們去十大家投親戚。那天天真熱;悶得人透不過氣來,眼看著要下一場大雨。賤貨車子踩的飛快,終於趕在大雨之前把這對母子送到了。女人下了車,從身上掏出一張紙遞給他,說她不識字,這上面寫著門牌號碼。賤貨看了看,又拖著他們,拿著地址在那裡一家家地問。結果轉了三圈,就是不見要找的那家人。大雨可不會等他們,劈頭蓋臉地潑下來。賤貨又累又急; 站在雨裡渾身淋得透溼。他找了個地方停下車,想再問問清楚。交談中,聽口音他猜這對母子肯定是從外地來的。
天下著大雨。既沒有個落腳的地方,又帶著個小孩,讓這母子倆怎麼熬過這樣的夜晚呀?!看著這女人坐在車裡是一臉的無助,身邊的孩子只有七八歲。小傢伙又冷又餓,凍得只發抖,瞪著一雙烏黑黑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賤貨就動了善心,一咬牙又騎上了車,頂風冒雨地把他們帶回了南灣自己的小屋。他只有一間房,巴掌大的地方,只能放一張床。賤貨讓母子倆先住下,有什麼明天再從長計以。他自己拿了兩件服又到外面攬活去了。
第二天早上,睡在屋外麻木裡的賤貨被一陣說話聲吵醒。他還沒進屋,就看見屋裡站滿了人。熱心快腸的街坊們正在關心地詢問這對母子的情況。幾個和他要好的,看見賤貨進來了故意和他開著玩笑,怎麼一晚上把老婆伢都弄回來了。說得賤貨滿臉通紅不敢進屋。再看看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窗明几淨,感動得他只眨眼睛。
好心的街坊們仔細一打聽,才曉的這女人是從巴東山里出來的。男人在趕山時讓熊瞎子咬死了。辦完喪事後,在武漢的姑媽,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們母子過去。大家拿著寫著門牌號碼的小紙片看看了又看,七嘴八舌,發現上面沒有寫在哪個區。武漢三鎮大得很,難說沒有同名的地方。上面說的“八大家”在武昌也有一個呀,說不定他們要找的姑媽是在那裡。賤貨再次出馬,果然在武昌紅鋼城找到了母子倆要投奔的親戚。
自從認識了這一對母子,賤貨真的戀愛了。半年後他們住在了一起。光陰似箭。誰也沒有想到,八年後,女人病倒在床上,再也沒起來。臨死前,女人說想回到巴東山里和他死了的孩子爹埋在一起。賤貨借了錢,抱著只剩一把骨頭的女人回到了她的老家巴東山里,親手埋下。
聽賤貨講完老婆的事,老湯陪著流了幾把淚,“難怪的,也是個造孽的人。”
“你曉不曉的你老婆現在在哪裡?”
“哎喲,離都離了,還管她搞麼事!”
“你想得瞞開呀。”
“人總不是渾著過!?兒子死了,老婆跑了,想那多,氣也要把人氣死。”
“你是麼樣想到去替揚揚頂罪咧?”
“哎,那孩子太小了!唉………,在看守所裡他被打得渾身是傷,連腰都直不起來。我看著可憐呀!再到隊裡關幾年,這伢不就丟了?結果咧,哦,我想保還是沒有保住。他自己不成氣。我也沒有辦法。算了,算了,喝酒,渴酒”老湯邊說邊搖頭,言語中總算有了幾分義憤,然後再也不想提兒子的事了。
“想不想再找個呢?”
“我一個人現在蠻自在,再找個人那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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