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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算!”老湯一聽,高興地咧著嘴笑了。
“一趟兩袋,我們慢慢搞。”
然而,長時間不幹這樣的體力活,老湯還真有點不適應。幾趟下來,身上的汗一趟跟著一趟,恨不得衣服都溼透了。兩人乾脆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幹了起來。你可莫小瞧這二袋看上去堆頭不大的水泥,上了肩後,爬起來樓它就變成了兩個死鐵跎子,順著竹竿往下溜。誰都知道抬東西上樓,處在下方的最吃虧。賤貨人瘦,沒有老湯紮實,所以每次他都走在前面。老湯跟在後面用肩頂,用手託,要想盡辦法保持著槓子的平衡。當了一生搬運工,這樣下力,他還真沒有試過,手腳都不得勁。他不停地用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兩隻腳象上了夾板一樣,抬不起來。他好想換個方式,可是前面的賤貨不作聲他也不好意思說。說白了,他就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兩個人上下幾個來回,累得氣喘吁吁,汗流夾背。老湯幹了二十多年的搬運,他拉過板車,起過碼頭,下過火車匹,在糧庫扛過麥包。唯有這樣抬東西上樓的搞法他還真沒有幹過,弄得他腰痠腿痛,屁股累。
當他們看著剩下來的二十幾包水泥發怵時,一輛小貨車停在了他們面前,是送木蕊板的來了。只見,從車上跳下來三個四十多歲的婦聯,二個人動作麻利地從車廂裡把兩米多長的木芯板抽了一塊出來;最後一個人把板子扛在後背上起身就走了,到了樓道口雙腿一彎輕巧地進了樓道的防盜門,一口氣就上到了七樓。看著幾個女人把活做得如此漂亮,老湯驚訝得在一旁“嘿嘿”只笑,“厲害呀!比我們這些男將都狠!”女將們也不搭理他,埋頭做著事。
在幾個女人面前表現得這樣沒有用,那是幾丟人的事喲!他們趕緊抬起兩包水泥也跟著上了樓。哥倆個剛到了四樓,人家揹著下趟木芯板又攆上來了。樓道里的空間只那麼大,讓也不好讓。讓一個女人在後面催著也不是個事。老湯使出渾身的力氣,用肩膀頂著下斜的竹槓子頂著賤貨向上爬著。
“你們兩個快點撒!”
那娘們催著,緊跟在後面不放。他們不得不加快步子,一口氣趕到了六樓。突然,“繃”地一聲,老湯感到腰間一鬆。壞了,褲子上的褲腰帶子斷了。那條長褲子眼看要往下掉。
“賤貨,賤貨,拐(壞)了,拐(壞)了!”
“麼事呀?”
“我的褲腰帶子斷了。”
後面的女人發出了一聲輕笑。他們兩個只好將水泥放下。老湯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臉脹得通紅,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拿著棒子,側著身看著後面竊笑的女人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
“你也是出了鬼板眼,穿褲子不繫皮帶。”
“在隊裡搞習慣了,不讓系皮帶。”
老湯說完提著褲子跑到樓上,找了一根包裝帶子系在腰間。
“我跟你們講,一個人挑比兩個人抬要舒服些。上樓的時候可以移扁擔來保持平衡”那個女搬運工給了他倆一個建議。
老湯笑嘻嘻地看著這位女師傅,問“是嗎?”
“不行,我的腰受不了!”賤貨說。
“那我來試一下。”老湯也想試試,主動提出來挑擔子。
於是老湯一個人挑了起來,想不到這樣一變果然輕便、靈活了許多。賤貨也不示弱,扛著一包水泥也跟了上來。這樣一來做事效率提高了不少。
忙到晚上九點多鐘,他們總算把四十包水泥搬上了樓。兩個人拿了工錢,騎上麻木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為了解乏,兩個麻木找了一個燒烤的地攤,又在一起喝了起來。
“賤貨,回來這長時間怎麼沒有看見你老婆呢?”
“走了!”
“麼樣,也跑了?”
“去年得病死了!”
“是麼病,我走的時候看她人還蠻好的。”
“癌!”
話說到這裡,老湯又要後悔自己話問得不在點子上。賤貨和他婆娘感情好在這條巷子裡是出了名的。說起來,賤貨的命比他更苦,從小沒有孃老子。在米廠上班的叔叔把他從鄉里弄到城裡。那年他才十歲。說是看他可憐,到叔叔家給碗飯他吃。哪知道是個鐵彈子。他的叔叔和娘娘一連養了六個兒子。大的才上學,小的在吃奶,是賤貨一個一個背大的。那年月家家戶戶缺吃少穿。在米廠當保管的叔叔卻總有辦法弄到填飽肚子的。腳糧,碎米,不要計劃,養大了六個兒子和他。有了賤貨這個不要錢的保姆,娘娘就可以去上班,多拿一份工資。等到賤貨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