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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視線……即使,她裹著一雙三寸小腳。
“……”我默然整整一分鐘,才望著她飛奔而去的方向,“謝謝你告訴我。”
有時沉默更能說明問題。很好,苛政猛於虎,白色恐怖啊!
第二章 遇見
我又默默無聞地被棄置在哀箏館裡七天,沒人來過問優羅難何以不見了,也沒人來關心我為什麼仍然留在王府裡不走。反正三餐有人料理,餓不死我就是了。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終於可以深刻體會“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的淒涼與不幸。帝王豪門,庭院深深,不曉得多少女子將青春葬送,終至白頭。
坐在太師椅上,我望著門外,十分幽怨地太息。暮春天晚,傷春涕詠,以應節氣。
“小師傅,用晚膳了。”不曉得喜雲是被我的探問嚇跑了,還是被分派了旁的工作,這兩日,換了個年紀較長的僕婦來送飯。
“福江,勞煩你了。”王府裡的傭人婢女,無論是簽了終身契約的還是十年、五年契約的,一律要改個吉祥點的名字,分別是“福、祿、壽、喜”的輩分。福江算是王府裡的元老了。這是多日來我所瞭解到的。
“小師傅客氣了,這是我們做下人的本分。”福江富態的臉上是恭敬的笑容,不親不疏。
“陪我一起用可好?一個人怪無聊的。”我終於耐不住寂寞。白天倒也罷了,看書、習字、練琴、製藥,我還能打發時間。一旦入夜掌燈,真是水滴晝盡夜漏永,最是寂寥。
福江猶豫了一下,規矩地坐在了下首。
這倒令我一愣,我以為她會勢力地白我一眼,轉身就走呢。
桌上是青碧的炒菜心、素雞丁拌豆蓉醬、紅燜筍尖、薺菜豆腐羹,青筍湯,一碗江南早稻米,全都用精緻瓷器盛著。雖然是全素,卻色香味形俱全。讓人看了,已經食指大動。
“福江,王府裡的廚子實在高明,素齋最見廚師功力,能做出這樣四菜一湯,一碗粒粒晶瑩飽滿的香粳米飯,真不簡單。只看見了,已經垂涎四尺。”
“小師傅若喜歡,儘管吩咐廚房多做幾樣。”福江慈祥地笑。
“我在王府裡只是一個吃閒飯的客人,不敢勞動廚房。”我苦笑。優羅難是王爺的客人,他留下我離開,我還厚著臉皮繼續叨擾。唉,為了生存,寄人籬下,尊嚴這等東西,不要也罷。
福江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難道令師不曾告訴你麼?他留了封信給王爺,信裡說他有事待辦,不便帶你同行,請王爺允許,留你在王府小住幾日。王爺曾經承過令師的救命之恩,自是欣然應允。所以你算是王爺的貴客,儘可以支使傭人們替你辦事跑腿,亦可以在王府裡隨意走動。”
咦?難不成我白白小心翼翼了一個星期麼?可是……
“我怕壞了王府裡的規矩,惹王爺不快。”我儘量婉轉地表達我的疑慮。“王爺似乎不是易相與的人物。”
福江聞言,臉色一黯,沉默了一會兒,她嘆息一聲。
“王爺,並非是不易相與。只是……”她的手絞住絲帕,“此事一言難盡,說來話長啊。”
“自古帝王將相最難為。”我大力點頭,以示理解。畢竟且不論先天如何,單單後天環境所迫,成王敗寇,為了自保,也得在宮廷爾虞我詐的殘酷鬥爭中,漸漸染上一身的冷酷疏離。處在宮闈權利傾軋中心,實在身不由己。
福江聽了,也頻頻點頭,甚是贊成我的觀點,話匣由此開啟。
一頓飯吃完,我已經由她那裡約略瞭解了壽王和王府的情況。
壽王今年二十九歲,再過兩個月,便要三十歲了。是先皇禪讓退位給當今天子後,寵幸一個地位卑微的宮女,所生的龍種。即使先皇已經退位,環伺在他周圍的嬪妃們仍然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互相傾軋。小小一個宮女自然成了後宮爭寵下的犧牲品。
然後,先皇突然之間夢薨,那些太妃之中生養了皇子的,自然一一被接到王府裡頤養天年。沒生養過的,只能在冷宮裡度過殘生。
那些太妃中有些年輕貌美又不曾生育過的,不甘心就這樣在冷宮裡度過餘生,就拿身懷六甲的小宮女出氣。她的肚子在一次爭執中被人狠狠踹了一腳,最終導致早產。而她也在生產過程中血崩而亡。
壽王打孃胎裡帶了病,又早產,人人以為他是活不下來了,只有皇上身邊的德妃娘娘,宅心仁厚,將他抱到自己宮裡,細心照料。即使隨後她自己的皇兒出生,也不曾薄待自幼失怙的壽王。皇上體恤憐惜他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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