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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來訪。您……見是不見?”
“如雪?”他稍早乍現的輕淺笑意,在聽見福榮的稟報後,斂去無蹤,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只是嘴角,仍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
離他如此之近的我,竟也完全感受不到他此時此刻心緒怎樣。
“請她進來。”沉吟片刻,他淡淡吩咐。
我聽見福榮釋然的低嘆和漸遠的足音。
他驀然揚睫向我,並且伸出一隻手。“儺,上來。”
“王爺?!”我大是駭然,“這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他又泛開淺笑,只是笑得極冷,讓我頭皮發麻。“儺,你是甘受禮教束縛的女子麼?女子不可讀書識字,不得習醫學武,須裹腳穿耳,懂女紅易牙。然你通身上下,哪一點符合禮教?”
原來他的話在這裡等我。我還當他不在乎我是男是女呢。我默然,他說的一點不錯。
更詫異,他將我看得如此通透。
“來,儺,來我身邊。”他輕拍身前床緣。
“王爺,”我嘆息,“一定要上床去嗎?”
“淵見,”他的手堅定地伸向我,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儀。“喚我淵見,儺。”
罷了,又不是要我跟他打滾發浪。上床就上床!踢掉腳上淺口薄底蟹青面的布鞋,我爬上巨大的四柱木床。
才爬到他身前,他的手已然攬在我腰間,拉我與他一同側躺在榻上,另一手抽掉我頭上束髮用的木簪,任我一頭半長不短、有些發黃分叉的頭髮披散在我身後、他身前,形成曖昧已極的畫面。
倘使他稍後再動手撕掉我的外袍,我大抵也不會太過驚訝。只是有些不習慣地蠕動一下,想不必靠得那麼緊。
“莫動。”他的下巴,壓在我的肩頸處,胡碴透過薄薄的布料,刺在我的面板上,有些癢,還有些疼。
原諒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清純女子一個,沒同任何異性有過曖昧親密肢體接觸。並非不解風情,奈何身邊人悉數美麗過我,男生凡長眼睛的總先將視線落在美人身上,追求不成,才退而求其次往我臉上看。偏偏我是瞎子吃湯糰,心中雪亮。對這等以為面貌普通女子乏人問津,看似單純,實則性飢渴不已,只消勾勾手指便會發浪,同他翻雲覆雨的男人,我決不假以辭色,不修理得他從此抬不起頭做人,就此銷聲匿跡於我的社交圈,難消我胸中一口惡氣。
因此,被他這樣壓抱在懷中,實在很難從容以對。不自覺的,我渾身一僵。
身後人似知道我的尷尬與無措,沉聲低笑。“儺,你害羞嗎?”
我有羊入虎口的覺悟,頭皮一陣發麻。“王爺。”
“喚我淵見,你忘記了麼?”他緊了緊擱在我腰間的手,聲音中有不可錯辨的堅持。
“淵見。”我從善如流。此情此景,他是立意要這樣見人客,我這在王府裡吃白食的客人,只好奉陪到底,且看他要演哪一齣。
“這才乖。”他輕咳一聲,氣息拂在我耳旁,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好可怕。他若用這樣潤雅的聲音以溫柔寵溺而深情款款的語氣同女人講話,我懷疑有哪個女人可以抗拒?根本是無堅不摧的利器啊。
更可怕的是,連佟輕羽那樣的大美人都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他卻要為歐陽二小姐向我這樣不相干的人使將出來,其心可議,其心可議!
“王爺,歐陽二小姐到。”層層帷幕外,福榮再次通報。
“請。”他淡淡說,擱在我肩上的下巴,輕輕蹭了蹭。
厲害!佩服!上一秒還語意纏綿,下一秒已經冷淡疏離,絕技!
一陣清脆的環佩叮噹聲由遠而近,緩緩穿透一重又一重輕紗幔帳,終於,一隻纖白素手,撩開最內層水青色紗幔,徐徐踱進來。
“……淵見……”來人柔聲輕喚,帶著百轉千回的深情。
美人,超級美人!我驚豔不已。
只見她烏髮蟬鬢,娥眉青黛,明眸流盼,朱唇皓齒,細腰雪膚,蓮步小襪,額心綴著寶石瓔珞,耳戴水滴狀水晶墜子,一身銀白色繡錦雲紋飄逸深衣,外罩煙淡如霧般輕紗,腰繫環佩,足踏一雙同色綴珍珠繡鞋。
我看得目瞪口呆,想起曹植的《洛神賦》雲:“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原以為不過是古人誇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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