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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琴解佩神仙侶,挽斷羅衣留不住。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
淵見幽還低迴潤雅的聲音,和著溫涼輕淺氣息,環繞著,迴盪著,送我漸入夢鄉。
……儺,莫負我,莫負我……
第八章 殺戮長路漫漫,魎忠儘量在日落前趕到宿頭,不致使我們夜宿荒郊野外。福江待我們在客棧上房安置好了,向店家商借廚房,親自打理膳食。
我坐在窗邊,靠在客棧上房打掃乾淨的琅幹上,透過紗帽往樓下看。
淵見告訴我——其實命令的成分多些——凡達官貴人、富賈士人家女眷,出行都要戴這種精緻紗帽,掩住真顏。除了擋風遮陽外,還可以防止登徒浪子覷伺覬覦。
雖然我自認長相平平,引不起歹人的興趣,可是看到淵見固執黯沉的眼,只能妥協,戴上綴著紫色水晶珠的輕紗軟帽。也好,霧裡看花,別有一番意趣。我淡淡想。
身後傳來穿衣趿鞋的窸簌聲,接著來到我身後,伸手環住我的腰,將下頜頂在我肩上。
“儺。”淵見小睡方醒後低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嗯。”我按住他的手腕。別誤會,我沒興趣晴天朗日上演親熱戲,只是替他把脈。這一路行來,日夜兼程,渡過黃河,來到陝西地界。淵見在黃河渡船上,一直臉色蒼白,神情很是委頓。到得客棧,少睡片刻,掌燈時分,這才起來。我擔心他這樣的身體狀況,即使撐得到賊匪中計,前來打劫,他也未必有精力對付。
“在此地停留一日罷。”鬆開他的手腕,我關上窗,剛睡醒如他,最怕視窗斜風。
回身,摘下紗帽面對他。他眼下輕淺疲憊的痕跡,讓我有些不忍。“淵見,我暈馬車,舟車勞頓著實苦不堪言。下次即使令侄再以性命相要挾,我也不會領命相從。”
他泛開淡淡微笑。
“好,我們在此間停留一日。明日用過早膳,我陪夫人去逛集市。亦或,夫人有何好主意?”他垂眸看我,鼻息拂在我臉上。
他共我,離得如此近,近得,看得到彼此瞳孔裡的影像;看得到他虹膜獨有的顏色和紋路,深褐幽邃,連光線都彷彿被吸了進去,形成一個黑洞。神秘而危險,讓人想去探究,又害怕會被吞噬。
“嫵眉煙淡月新鉤,幽瞳霧堇蓮初綻。”他輕撫我的眉心,小心翼翼,似怕觸碎這閒適時光,轉眼化成飛灰。“儺,真奇怪,我竟不忍令你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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