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4 頁)
的同情。共鳴和同情是自閉症患者最難理解和學會的。傑米和我都已經深切地領會到,即便是讓他知道這方面最基本的常識,也需要花費幾年的時間。
一天下午丹爾放學回家,似乎心情很不錯。受這激勵,我嘗試著問他:“好啊,丹爾,學校怎麼樣?”
事實證明,用我自己的聲音說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我的兒子很不滿地大叫:“不要說‘學校’!”
我馬上緊張地想補過,但是卻又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好的,丹爾。”我漏嘴,“我們待會兒再說這事。”
這便是丹爾的極限。我很久沒有看到他這麼怒氣沖天過。知道他的爆發已是不可避免,我試圖控制住他,讓他安靜。但是他用蠻力推開了我。他用手捂住耳朵四處亂跑亂撞,在我趕過去之前用頭撞牆,大聲尖叫:“我恨你。別說‘好的’。”我絕望地模仿亨利的聲音來穩住他,但顯然已經不起效了。
亨利此時正站在屋子的另一端,看上去有些憂慮。我又試了一次:“丹爾,我是亨利。我很害怕——你讓我很害怕。”
丹爾卻一點沒聽進去,跑到狗旁邊,用穿著校鞋的腳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尖叫:“我恨你。”
可憐的亨利嗚咽了一聲,慌忙跑到角落躺了下去,害怕得直哆嗦。
這時我再也忍不住了:“丹爾,夠了,你太過分了。”我大喊,“我不會再讓你傷害這條狗,破壞他的生活。”
丹爾被我以前不曾有過的怒火嚇了一跳,坐下來,哀嚎大哭地看著我檢視亨利並安撫他。很幸運,他看上去沒事。但我沒有就此任由丹爾,而是朝他喊道:“我要把亨利送回到瓦爾那裡去。”
丹爾只是一味地來回搖晃,不理解地重複著:“送回瓦爾那裡去。”
很快,傑米下班回家了。
我跟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表示出自己對亨利處境的擔心。“丹爾可能覺得現在自己可以把怒氣潑在這隻狗上。”我說道,“用直接的身體傷害,就像他對我做的那樣。”
“但是他看上去不會真的傷到亨利。”傑米仍然在消化這個過程,“應該是僅此一次。”
“可是我們不能任由這事再次發生。”我不同意。
我們兩個都不知該怎麼把這個訊息傳達給丹爾,但是如果我們還是做不到這一步的話,為了亨利的安全和未來著想,我們只能把他送回去。
人往往可以絕處逢生的。我呆站在廚房,無法接受要送亨利走這一可能。看著那個存放著米奇藥膏醫療箱的櫃子,我突然靈光一現,仔細地把我想到的告訴傑米。我們一起想出了具體的措施。但一想到這可能會導致的負面反應,我開始有遲疑。
“我們得確信這一點,傑米。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去。”
傑米思索了一會兒,回答說:“我很確信。這很重要,我們必須得嘗試一下。”
我們緊張而堅定地走到客廳。丹爾此時已經鎮靜下來,坐在扶手椅裡,雖然仍是哭。傑米去看角落裡的亨利,彎下身子安撫他。接著,他便用亨利的口吻說道:“爸爸,請幫幫我。我很難過,丹爾恨我。他踢得我的背好痛。”
我跑出客廳去拿了一隻行李箱,丹爾知道那是我們要出門時用的箱子。我把它放在沙發上,開始一樣一樣地往裡裝亨利的東西,包括他的碗、玩具以及清潔用品。丹爾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咬緊了牙齒,來回搖晃呻吟著。在傑米接手我整理東西的時候,我拿起電話,假裝給瓦爾打電話,雖然覺得很糟,但還是堅持著。
。。
憤怒的一腳(5)
“你好,瓦爾,”我扯著謊,“我是諾拉。我們家發生了件可怕的事。丹爾踢了亨利,把他踢傷了。他恨他的狗。”我停下來跟傑米打了個手勢。他領會了我的意思,走進廚房。“瓦爾,可憐的亨利很傷心,”我繼續道,“他的背很痛。”這時,傑米已經從廚房裡拿出了我事先用藍色筆畫了米奇臉的大創可貼,把它貼在亨利被踢的地方。
“我們會把他帶回到你那裡去的,瓦爾。”我結束了電話。
我們倆誰也沒有預想到丹爾的反應。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記得,當時丹爾震驚地大叫,跑到亨利旁邊,瘋狂地抱住他,把自己的頭埋在他的毛毛裡,歇斯底里地哭喊:“我的狗,我的狗,我都對你做了什麼呀。”
我們都震驚了,但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著。亨利用虛弱的聲音說道:“不,丹爾,你傷到我了,你還恨我,我想回到瓦爾那裡去。”
丹爾極度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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