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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一地的風流文字收拾得乾乾淨淨,臉蛋兒整齊,手腳也伶俐,只因二八年華就恁的動人……秋十一娘漠然看著,想她的如花年華,顧盼生風,卻不也那般風光?
她最風光的年華,全部都拋在那條河邊。
華燈流螢在暗香浮動的河裡閃爍不定……
臨樓一瞥的驚鴻,眼波明媚流轉,私底傳遞著的一方小箋,蠅頭小楷暗通款曲,或是七步成的佳句終於惹來一笑,伴著咿咿呀呀的小曲流暢不息地上演。舞裙歌板,硬是壓過了所有的人間風月……
猶如腮畔的胭脂,無端的悽麗與慘烈,張揚的紅,直燒上眉梢。
驚才絕豔──
那一晚,輪到她。
先是幾個小丫頭走在前面,媽媽壓低了的聲音喜孜孜地傳進耳裡:“各位公子爺,姑娘這就來了!”故意在門口略略一停,一旁早有人挑起簾子來,秋十一娘就這樣出場了。
已是一片驚歎聲。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就只有他,視若無睹,兀自哺酒給懷中的女子喝,許久,慢悠悠地抬起頭來,那一刻,真是靜得可以!──他看定她,一笑,道:“果然是妙人!”
媽媽急忙趕上來介紹:“這位就是柳家的三公子了……”
柳三公子……
秋十一娘一一地上前見禮,只是一雙眼睛再沒有離開過他。素日裡見慣了江南江北的才子詞人、公子王孫,狷狂的有,清逸的有,耿介的也有,卻沒見過這等人才。一向以為六朝人物只不過是撲朔的神話,沒想到讓她碰見他,亭亭的,舉手投足,竟是謝家子弟的風度。
芝蘭玉樹。
落花時節再逢君
多年以後,他又回到江南。
正是落花時節。順流而下,處處風致嫣然,時而,會有浮在水面上的一點落紫殘紅平滑地掠過江心月影。
一曲橫笛,系舟處,又是斷岸垂楊。
記得十歲那年,第一次隨父親上靈隱寺聽人講經。說的是一段圓覺──
“善男子,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譬彼病目見空中華及第二月。”
說經的禪師長了一把大鬍子,端坐壇上,不怒自威。
虛空如何生花?從何而來第二月?
一時間,竟是如醉如痴。
很多年後的一個晚上,也有一個和尚,皺著眉,反覆追問:“何謂第二月?何來第二月?”
篝火劈啪作響,四野空曠,他看著月光在雪地裡一瀉千里,想了想,回一句:“千江有水千江月。”
千江有水千江月──
那個晚上,他一回頭,就撞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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