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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我說,我是邊走邊問來的。他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叫你不要來了嗎?我說,這事我都跟黨委彙報了,我是你的侄女,我要來看你。但在政治上也跟你劃清界限了。他笑了。他就說,人啦,就要做老實人。他就帶我在吳家花園的院內遛了一圈,那天我在他那裡吃了飯。
記者:您後來是不是經常去看彭老總?
彭梅魁:那時候我住的地方在朝陽門裡大方家衚衕,到他那兒去是相當遠的,但我至少一個禮拜去一次。週末就帶著我老伴還有三個孩子去。到那兒去玩一玩,讓伯伯也散散心,這樣對他也是有好處的。伯伯也盼著我們去。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弟弟們都上大學了,沒有多少人到他那兒去。我去了就跟伯伯說說話,問問他有什麼事。再就幫他掃掃院子,乾點簡單的活。有時候我媽媽從湖南來,帶點茶葉、苦竹子,我就給他拿去。伯伯倒也不是為了吃這些東西,就是玩玩,散散心。
記者:您是醫生,經常去吳家花園,是不是可以順便照顧一下彭老總的身體?
彭梅魁:對,確實有這個便利。有一次,我忘了是哪一年了,我看見伯伯一個襯衣的袖子撕破了,我問伯伯你這襯衣怎麼破了?伯伯一邊笑一邊說,我掉到井裡了。我問伯伯怎麼掉進去的,他說他拿了桶去打水,暈倒掉到裡面去了,要不是警衛員把他拉上來,我今天可能就見不著他了。我說,伯伯以後你別幹了,你血壓低,很容易暈倒,這樣很危險。我的話他聽不進去,他說勞動是他現在需要的。
記者:我們曾經看到過彭老總秘書的回憶,說當時他在院子裡種了一分地。因為當時“大躍進”浮誇風很厲害,他想試一試莊稼的最高收成到底是多少,您瞭解這件事嗎?
彭梅魁:是,伯伯種了一分地,我覺得那塊地裡的麥子長得相當漂亮,比周圍的麥子長得都好。伯伯跟我說,這是一分試驗田。還讓我猜猜它能產多少斤?我說我猜不出來。他問我,你不是種過地嗎?我說,地我種過,但我種的是稻子,這是麥子。他就問我,你說我這能產多少斤吧。我說可能會有七八十斤左右吧。伯伯還說了我一頓:“七八十斤,你怎麼不說一萬斤哪?”當時我衝伯伯笑也不好,哭也不好,我說伯伯你怎麼這麼說我,我挺不好受的。我心裡想,要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可以直接批評我。伯伯說,我委屈你了,這不是人有多大膽,地就有多大產。我這一分地是整整80斤,就是這一畝地能產800斤。
手稿的故事
1962年,*中央召開七千人大會,彭德懷又向大會提交了長達8萬字的材料,繼續闡明自己的觀點,並就自己的不白之冤逐條進行申訴。這份材料被稱做“八萬言書”。
患難真情…採訪彭德懷的侄女彭梅魁(6)
這封八萬言書,彭梅魁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她知道,這裡面飽含著伯伯對屈辱的吶喊和抗爭,飽含著一個老共產黨員堅持真理的精神,為了伯伯這份沉重的囑託,彭梅魁費盡了周折。
記者:彭老總曾經把一份手稿交給您儲存,這份手稿就是後來被稱做“八萬言書”的材料,他交給您時,有沒有特別的交代?
彭梅魁:1962年的下半年,伯伯交給我一份材料,交給我的時候跟我說,梅魁啊,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這包東西是很重要的,你千萬要儲存好,不能弄丟;千萬不能給弄到外國人手裡去了,要弄到外國人手裡去了,那我就真的裡通外國了。後來我就擱在家裡,用布包了幾層,放到我的櫃子底下,櫃子底下放了一些破衣服,這件事我跟我愛人都沒講過。在我家裡擱了一段時間,伯伯又跟我說,擱你那兒不太合適,不妥。在我這裡放了一個月,後來我就又給伯伯了。
記者:後來這份手稿好像又被您帶回了鄉下保管,這是誰的主意?
彭梅魁:1964年我想把我的兩個女兒送回老家讓我媽媽帶,就問伯伯這材料我給他帶回老家去行不行,在老家埋起來就安全多了。伯伯說那當然好了。我就把那些材料擱在一個書包裡揹著,帶著兩個孩子一塊兒回家了。回到家我跟媽媽說,這個材料是伯伯的,非常重要,關係著伯伯的一生,還有什麼*這些問題。我媽媽也是共產黨員,所以她懂這個,我就全部和她講了。然後媽媽就找出一個瓷壇,把材料放進去,封了石灰和蠟,埋在做飯的灶下。回北京以後我就把這些都和伯伯講了,他挺放心的,放在那裡不怕潮溼,也不怕蟲子咬,萬無一失了,伯伯挺高興。
記者:那這份手稿就一直藏在做飯的灶下,直到最後回到北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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