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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終於到了,大家全部下車,先方便,然後又聽一個幹部模樣的人說話,前面說的全是廢話,最後才說到主題,說這裡是前進人民公社,有一部分人就在這裡下車,到了,其餘的人還要繼續向前走。接著,就開始念名單,唸到名單的人就下車,沒有唸到名字的人繼續留在車上。雖然大家熱情高漲,但還是希望早點下車,彷彿早點下車離重慶多少會近一點,所以,那些聽到自己名字的人個個歡天喜地地下車了,但是有一個人除外,這個人就是項茹梅。項茹梅這時候有一個非常明確的信念:只要唸到歐陽健的名字,她馬上就裝糊塗地跟著下去,只要沒有歐陽健的名字,她就裝糊塗不下去。名字唸完了。有項茹梅的,但是沒有歐陽健的。這時候歐陽健就坐在那裡跟下車的同學一個一個地打招呼,甚至還跟幾個同學握手拍肩膀。儘管這時候項茹梅非常希望歐陽健能跟自己也握手,但是她還是抵禦了眼前的誘惑,為了今後長期地在一起,堅持沒有下車。
不知是人太多了的緣故還是剛才大家爭先恐後歡喜若狂的樣子給帶隊的人一個假象,這個假象使他相信只要點到名的就肯定下車了,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居然有一個人被唸到名字卻賴在車上不下來。當被點了名的“全部”下了車之後,剩下的人繼續前進。汽車在土路上又走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終於徹底停了下來,因為再往前已經無路可走。橫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坐大山,一坐被雲遮住山頂的大山。
下車後,他們被領進一個像地主家大院的院子,院子門口掛了一副牌子,牌子上寫著“延安人民公社”。這裡怎麼是“延安”呢?延安是革命聖地,大串聯的時候項茹梅去過,那裡是黃土高坡,有寶塔山,有延河水,與眼前這個景象完全不是一回事。
管它呢,項茹梅想。
吃過飯,又開始念名單。二十來個人被分配在三個生產大隊。名單全部唸完了,沒有項茹梅。
當然沒有項茹梅,項茹梅的名字在前面那個公社已經念過了。沒有名字往那裡“分配”呢?項茹梅當然是往歐陽健那一組擠,但是很快就被清理出來。大隊書記當過兵,接過這些“兵”之後,馬上就讓他們排隊,一排隊發現多了一個,於是就點名,一共只有六七個人,一點名就發現問題了。
“這位小將,你出列,你不是我們這裡的。”
書記的普通話不比他們城裡人差,從普通話水平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工作水平,這在當時邊遠的鄉村尤其如此。
書記不但把項茹梅清理出來,而且還非常負責任地把她帶到公社革委會主任面前,親自交給他,然後再帶著他領的那些“兵”走了。
這一次項茹梅沒有辦法再跟歐陽健在一起了,項茹梅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要爭取留在延安人民公社。項茹梅對帶隊的表示:自己就是要到最艱苦的地方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這裡比剛才那個公社離重慶更遠,因此也應該更艱苦,所以她不打算回到前進人民公社,堅決要求留下來接受再教育。後來她果然留了下來,並且果然分配到全縣最邊遠的這個公社的最邊遠的下山彎大隊。但是她無怨無悔,只要能跟歐陽健在一個公社她就無怨無悔。
下山彎大隊確實就是一個山彎。山彎也就是一個小小的峽谷。這裡是大山的邊緣,如果不看後面的大山,單看下山彎,倒更像是丘陵,因為大山在她的邊緣突然分出兩個隆起的土丘脈,兩脈之間就是山彎,或者叫小峽谷。山上一條小溪正好順山彎而下,在山彎的中央形成一個水潭,水潭呈橄欖形,兩頭窄,中間寬,潭的四周是茂盛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植物得溪流的滋潤,又將水潭庇護於自己的陰影之下。山裡的老鄉說,村子背後的大山是他們的父親,山彎中間的小溪以及由小溪彙集的水潭是他們的母親,有了父親和母親,這裡就人煙不絕代代興旺。許多年之後,當年的知青們再返回山彎時候,其中一個已經成為某某學者的老知青說:山民是懂得美的,並且懂得含蓄的美。按照這個學者的解釋,山彎兩邊的土丘脈和兩個丘脈之間的小溪,加上小溪在山彎中間形成的水潭,以及水潭四周茂密的無名植物,正好組成了一幅人間最美麗的立體圖案,這個圖案的名字叫母性。而她背後那座連綿的大山,如果恰好從水潭這裡看上去,就是一個挺拔的棒棒。神了!
得益於父親的庇護和母親的養育,下山彎的老百姓生活倒也安逸。早年,這裡的老鄉是不種糧食的,他們靠山腳的毛竹和丘脈上的茶葉而富庶,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