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想出無數個“也許”,每個“也許”都指向自己的失誤。
“沒有也許,他不是自殺,他沒有後悔回法國,他是真心向我母親贖罪,聽懂了沒有?沒有你口中的任何一個也許。”他對著她大叫。
他的失控讓深深驚愕,半晌,兩人相對無言。
“對不起,你的心情夠亂了,我不應該再增加你的負擔。”深深道歉。
“他不會有事,他答應我回法國,他必須善待我的母親。”那是他的責任,奎爾不允許他再度數母親的希望落空。
“你是對的,叔叔不會有事,之前的危機他一次次度過了,他當然不會在這當頭出現意外,我同意你,我百分之百同意你。”
他的怒吼說服了深深,卻說服不了自己,電話是他接的,他清楚聽見蘇伯伯的急切口吻,也明白中文裡“情況嚴重”四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他不動,深深凝睇著他的眼光也不動,片刻,她跪到椅子上,橫過手,把他的頭抱在自己胸前。
“沒事的,我們中國有一種稱作念力的東西,只要我們執著相信叔叔沒事,他就能感受得到,他會為我們堅持自己的生命,”
在她軟軟的懷裡,他獲得一絲慰藉,手環上她的腰,奎爾將她整個納入自己的懷抱,他需要她,此時,此刻。
“叔叔是勇敢男人,再多的辛苦他都熬過去了,我相信他會安然走過這一關。何況,你來了不是?你是他最牽念的人,十幾年來,你一直存在我們的生活當中,你是我們最重要的話題,好不容易盼到和你在一起,他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
聽著奎爾的心跳聲,她祈求老天爺給他一個順遂,遂其所願,讓他帶回健康父親,重享閤家團圓。
“他會?”
或者他寧願追隨深深的母親,離開人世問,之前,他不是做過幾次同樣的事情?
“如果你看到他談起你時的驕傲自信,你知道他會;如果你看見他談起嬸嬸時的抱歉自悔,你知道他會,他是真心想回法國彌補這些年的離別。”她鼓舞他的心。
“但願他會。”奎爾說。
車子再度發動,車廂裡安靜得嚇人,奎爾逼自己沉住氣,深深在他懷間,她勸自己往好處想,但仍止不住全身顫慄。
到了醫院,迎在手術室前的是蘇伯伯,他定到奎爾和深深面前,急道:“我要開車送瑞奇回家,他不願意,說要自己走走,多看看這塊生活了十幾年的土地,哪裡知道,才走了不到一百公尺就發生車禍,我聽到撞擊聲,出去瞧的時候,肇事者已經逃逸,只看到瑞奇躺在馬路上,”
“叔叔要緊嗎?”深深拉住蘇伯伯的手問。
“沒有意識,醫生正在開刀。”
“他為什麼要去找您?”
深深不懂,明天一早就上飛機了呀!有事,他大可以打電話交代,為什麼要親自跑這一趟?
“瑞奇很擔心你,你身體不好,我雖然替你找到工作,卻沒有把握你能不能做得來,何況,你國小畢業後就沒再上學,和陌生人相處,對你將是高難度挑戰,他希望你能住到我家裡,多個人照應。”
“我就知道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根本不會有這場車禍。”蘇伯伯的話確立了深深的罪。她是元兇啊!她恨死自己了。
另一方面,奎爾心知肚明,父親此舉,是因為自己拒絕照顧深深,他只好找老朋友幫忙,該為這個意外負責的人是他。
蘇伯伯拍拍奎爾肩膀,同情說:“你們之間的談話,你父親告訴過我,他理解你的立場,明白要你放棄仇恨,誠意接納深深太難,畢竟,這些年他對你不起。”
蘇伯伯嘆息,須臾,復開口:
“深深真的是個好女孩,她善良體貼,處處為別人著想,而深深的母親和她一樣,是個百分百的好女人,對於你和你的母親,我只能說……造化弄人!”
蘇伯伯的話並沒有安慰到奎爾幾分,他的自責和深深的一樣重,他們都認為是自己造就這場禍事,認為自己該為車禍負起全部責任。
他們不再交談,三顆心全懸在手術室裡的人身上。奎爾擰著眉,瞪著手術室上的紅燈,蘇伯伯在廊道間來回徘徊,他們期盼奇蹟,可惜奇蹟不願意降臨。
醫生終於出來,他沉重的表情,宣判了瑞奇的死亡。
瑞奇躺在棺木裡,身邊鋪滿黃色鮮花,安祥的他,安祥沉睡,他心中有罣礙嗎?有遺憾嗎?還是有很多的放心不下?
兩天了,需要睡眠的深深合不上眼,她趴在棺木上,一次一次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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