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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到精舍跟前,推門而入,直入後院,只見院角盤著一條水桶般粗細的青鱗巨蟒,頂上生出一隻血紅肉角,眼放金光,正自昂首對著天邊落月,口吐如血紅信,嘶嘶作響。
老人跨步入院,那巨蟒一驚,回過頭來,見是老人,立時低下頭顱,放平身子,似乎對那老人非常畏懼。老人走近前去,那巨蟒越加順服,縮回蛇信,磨盤大的三角頭顱趴在地上,不敢稍有動作。老人微微彎腰,伸手輕輕撫摸那巨蟒頭顱,喃喃呼喚:“小寶!小寶!”忽地臉色一變,舉起手來,“哧”的一聲,五指如穿腐木,深深插入巨蟒厚達半尺、堅如金鋼的顱骨,那巨蟒痛的全身鱗甲開張,竟仍是不敢稍作掙扎,老人嗬嗬低笑,從蟒頭中掏出一顆大如雞卵、微微透明的青色珠子,連血帶肉塞入自己口中,仰首吞下,又低頭張口咬住巨蟒頭頂那支血紅的肉角,啜唇吮吸,巨蟒粗長身軀軟軟趴伏地上,眨眼間枯萎下去,只剩下一堆鱗甲與白骨。
老人吃完蟒珠蟒血,原本蒼白的臉色稍稍恢復了紅潤,轉身來到後堂靜室,燃起一支黑色線香,在蒲團上坐下,五心向天,盤坐療傷。只過了片刻光景,只聽得牙關相擊,格格急響,那老人身軀又遏制不住地急劇顫抖起來。老人臉如死灰:對頭手段竟如此厲害麼?小寶已有千年道行,我吸食了它的精血內丹,竟無絲毫作用。雙手按住地面,掙起身來,走到屋角,奮力移開一塊石板,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出現在地面上,原來此處乃是一個地窖,地窖中一片黑暗,嘶聲悉索不絕,似有無數蛇蟲在其中爬行相鬥,令人毛骨悚然。
老人慢慢走下地窖,屈指一彈,地窖周圍百餘丈銅燈同時亮起,原來這片地窖竟是極其廣大,總有數百丈方圓,中間留了一條過道,兩邊一格一格,隔成數十個數丈見方的洞穴,每處洞穴裡都有千百條五彩斑斕的毒物翻翻滾滾,來往廝鬥,蛇蠍蜈蚣、蟾蜍大蛇,應有盡有,空氣中瀰漫著重重毒霧彩煙,老人鼻翼舒張,貪婪地呼吸著地窖中的毒煙,走到一處地穴邊,張口一吸,吸入一大團糾纏在一起的毒蟲,胡亂咀嚼了一番,吞嚥入肚,胸口煩惡之意竟不稍減,老人搖了搖頭,晃晃悠悠走向地窖盡頭,那處用兒臂粗細的鐵柵欄另外隔出了數十丈見方的一處牢籠,腥臭撲鼻,籠中白骨堆疊如山,細細分辯時,有獅虎之骨,有豺狼之骨,有龍蛇之骨,有犀象之骨,有不知名的大鳥之骨,這如山堆積的白骨中,臥著一頭皮毛油亮的黑斑大豹,兩眼碧綠,甚是威武雄壯,見老人走來,也似非常害怕,弓腰一竄,躲入角落。
西山白虎正猖狂,東海青龍不可當,兩手捉來令死鬥,化成一塊紫金霜。這紫金霜還差了幾年火候,未竟全功,今日實出無奈,說不得也只好服來一試,老人喃喃自語,走到籠前,揭下數道黃紙符印,掏出鑰匙,正欲開啟籠門,忽地裡一陣暈眩,但覺眼前天旋地轉,金星亂冒,重重摔倒在地,雙手緊緊抓住自己胸口,在地上不住翻滾,口中胡胡低吼。
這老人生於黃帝年間,求仙成痴,只是未得明師指點,學了些左道皮毛、降頭巫蠱之術,那飛頭吸血、食蠱服毒的種種作為,皆屬此流,多是道聽途說,胡想亂練,哪裡有白日飛昇之功,不過到底也有些延壽保生的作用,噴雲吐霧的伎倆,至今千餘歲,精力不衰。西山白虎正猖狂,東海青龍不可當,兩手捉來令死鬥,化成一塊紫金霜。老人不知從哪裡聽得這句言語,近千年來,捉得狼蟲虎豹、龍象蛇蟒之流,便關入這籠中,令其自相殘殺,只道最後那碩果僅存的禽獸內丹就是紫金仙霜,服之便能令人證果飛昇。這頭黑豹最是兇狠,自數百年前放入籠中以來,後入的不論是何毒蟲惡獸,盡數被這黑豹吞吃,眼看再過數年,便滿四百九十年之數,紫金霜便可告功德圓滿,不想天理迴圈,今日因飛頭吸食人血,被軒轅墳中白狐破了法術,千餘年攝入的蠱毒一時發作起來,再也壓制不住,眼看就要死在當場。
那黑豹本來極為害怕,躲在籠角,偷偷窺視,見那老人在地上翻滾嘶吼,只道是什麼古怪法術,越發畏縮,不敢出頭,過了一頓飯工夫,見那老人漸漸無力翻滾,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微微抽搐,那黑豹躊躇片刻,終於小心翼翼走到籠門前,聽老人呼吸微弱,死氣漸顯,眼中喜色閃動,抬爪輕輕一扭,籠門上數十斤重的大鎖哐啷落地——那黑豹數百年在這籠中與諸般猙獰惡獸惡鬥不已,早成氣候,所畏的只是老人法術符印而已,鐵鎖雖然沉重,哪裡能夠抵擋它爪上妖力?輕輕走出籠來,用前爪撥了撥老人身軀,老人只是不動,一口氣斷斷續續。黑豹低吼一聲,更不遲疑,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刀劍也似的利齒,一口咬下老人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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