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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皇后和宇文化及來往密切,可是她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有多麼糟糕。那一日,她正陪著笑和宇文化及聊天,宇文成都渾身帶血衝了進來:“爹,揚州失守了。”
蕭皇后手中茶碗落在地上,霎時粉碎。宇文成都道:“皇上呢?得趕緊稟報皇上。洛陽王世充已經立楊侗為代帝,現在只有幽州、營州還是隋的旗號。但是北平王羅藝的兒子羅成目前就是西魏的元帥,天下已陷!”
蕭皇后顫抖著道:“我回宮去了。”她聽得身後宇文化及的聲音模糊而清晰:“你去哪裡呢?如果不跟了我,你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蕭皇后飛奔回皇宮,她撲進皇帝的懷中,放聲大哭。皇帝醉醺醺地摸著她的秀髮說:“傻妮,哭什麼呢?我這顆頭顱,遲早有人要砍的,不過是誰砍而已。今朝有酒今朝醉,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蕭皇后哭著說:“皇上,我們逃吧。我們出海到遼東,繞過幽州,到突厥境內去。義成公主是突厥的太后,我們問突厥借兵,光復大隋,指日可待。”
皇帝輕輕捧起蕭皇后的臉,一點一點地吮吸她的淚水:“傻妮,你還是那麼倔強。大隋已經在我手中失去,我怎麼可能去突厥?更不可能去遼東那個傷心之地。”他長嘆一聲:“朕這一生,最得意的傑作便是挖下運河,最放不下的人卻是你和吉吉。吉吉,我不該把她留在洛陽,她這一生,要代朕受苦了。”兩行眼淚從皇帝的面頰上流下,“早知道如此,當初不如把她嫁到突厥,即使蠻荒,還不失尊崇。”
蕭皇后默默站起身,走向內殿,她知道,從此的生存,只能靠自己一個人了。
隋宮內終於亂如螞蟻,宇文化及在聯軍兵臨城下之際絞殺了皇帝,命人送信到聯軍大營求和。聯軍的中軍帳內坐著各家反王和各國元帥,宇文化及的信函一到,李密看完,遞給各家反王傳閱。人人都不說話,營帳內充斥著一種曖昧和緊張的氣氛,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壓迫和窒息。李世民第一個開口說話:“皇上無道,終究是皇上。宇文化及絞殺皇上,是欺君大罪。討伐奸佞之臣,為皇上發喪,是我們這些曾為人臣者之正道。”
李密雙目含淚:“皇上,臣等本是討伐奸佞,非背叛皇上。聯軍全軍為皇上掛孝,次日繼續向江都進軍,務要擒拿奸佞,為君王報仇雪恥!”
一夜之間,聯軍各營紛紛準備白衣白甲。劉黑闥一邊把自己的黑甲往白漆裡浸,一邊罵罵咧咧:“他孃的,這些雜毛玩的什麼玩意兒。老子們本來是來砍昏君的腦袋的,現在倒成了為他發喪掛孝!”
蘇定方譏諷地說:“這些人真他孃的虛偽,說到底皇帝這一死,人人都要摩拳擦掌地準備著搶玉璽了。”
竇建德叫過線娘:“攻下江都,你的任務就是帶軍進皇宮,把蕭皇后和眾多妃子保護起來。你是女人,她們慌亂中只有信任你。記住,不要讓一個女子自殺。”他想了想,又喃喃自語:“不知道西魏和唐在準備什麼?”
“要不,女兒去西魏探聽一下。”
“你不能去!”劉黑闥跳起來,“我受夠了,羅成那臭不要臉的公子哥兒看著你就是色迷迷的,老子真想挖了他的眼睛。”
“黑子!”線娘生氣地道,“你不要胡說,我是為了夏國,不是為了他去的。”
“他!他是誰!”劉黑闥更生氣了,“這酸溜溜的傢伙給你寫了十來封信,都讓我給截下了,不然不知道你還要做什麼呢!”
“什麼?你敢截我的信!還給我!”
“老子一把火已經燒了。”
線娘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扭頭就衝出了夏國的軍營。竇建德攔住劉黑闥:“她還是個傻丫頭呢。將來她會明白,還是你適合做她的丈夫。趁著羅成現在對線娘單相思,我們不妨多瞭解些西魏的訊息,”他的笑容有些詭秘,“越多越好。”
線孃的馬兒在西魏的軍營前又猶豫了,這時忽聽有人招呼她,原來是羅心。羅心的笑容十分和藹:“姑娘近日可好?”
“你們爺在嗎?”
“爺正在商量軍務,我去告訴他。”
“不用了。我也沒什麼事情,只是好長時間沒見著他了。”
羅心想了想:“姑娘似乎消瘦了。”
線娘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覺得羅心有時似乎比羅成更親切,也許是關心則亂吧。“姑娘也要攻城嗎?” 羅心問。
“我,父親只是吩咐我去保護皇宮的女眷。”
羅心笑得有些色:“這麼說,我得去彙報爺,可不能讓鐵騎軍的人和姑娘發生衝突。”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