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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心霍地起身道:“好,誰敢來和我比槍!”
姜春聽見比槍兩字,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讓末將來領教吧。”
楊義臣斜眼看著羅成,他神色如常道:“反正坐著喝悶酒也無益,看看比試也不錯。”
一行人來到院子中,姜春和羅心各執長槍站在兩側,兩人略一拱手,兩條槍就如蛟龍出海,糾纏在了一起。月下槍頭閃光,紅纓飛舞,人影時而清晰,時而旋入槍影中。楊義臣讚道:“果然好男兒!賢侄,姜春是我們軍中槍神,不料你的這個手下也是武藝一流。不用再比試了。”
兩人瞬間分開。羅成鼓掌道:“好槍法!槍乃百兵之賊,被姜春兄如此一用,直如海賊之王。只是,這個槍法看起來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姜春問:“敢問小王爺,何處見過類似的槍法?”
羅成想了想,歉意道:“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回到住所,史大奈悄悄來彙報收集的情報,他敬佩地說:“爺,您估計得不錯,娼寮果然是最好的訊息場所。我們不但和滎陽的兄弟們交上了朋友,還搞到了主要的城門駐防資料和地圖。”
羅成接過,認真觀看了一會兒,笑起來:“大奈,這法子其實是你們教給我的。人都說酒後吐真言,殊不知和女人鬼混也會吐真言。對了,你們一群人不會弄假成真吧?反被別人套了話去。”
史大奈嘿嘿地笑道:“假公濟私是有的,不過末將們不會糊塗到那種程度,請爺放心。對了,有個娘們真的很棒,爺,您……”
羅成大笑著踢了他屁股一腳:“滾!不要在這裡干擾我研究滎陽!”
第二日晚上,羅成在院中休息,聽報姜春來訪。羅成坐在臺階上,旁邊放了一把酒壺,見姜春進來,招手道:“就在這裡坐吧。”他遞給姜春一杯酒,姜春一飲而盡:“好酒。”他看著羅成的眼睛,見他神色溫和,心中一酸,喃喃道:“我是個沒有父親的人。”
“大丈夫不問出身。”
姜春有些微醉:“一直想和你說話。我是山東和河南交界的姜家村人,村中人是蜀漢大將姜維的後代,個個使得一手好槍法。多年以來,村中有條規矩,姜家槍不得傳給外姓人。當年我父親和祖父逃難至此,祖父生病而亡。父親在村中住下,遇到了我母親。母親對父親一見鍾情,私相授受,本意想留住他的人。不料他練成槍法後,就決意外出闖蕩。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和我母親成婚。不久,母親有了我。”
羅成深知大隋法律,不承認私生子的地位和繼承權。大戶人家的私生子地位甚至不如奴僕。所以聽姜春這麼一說,十分同情:“你父親後來回來找過你嗎?”
“沒有。他再也不曾回來過。母親生我的時候,難產而亡。我這一輩子,不曾見過母親,也不曾見過父親。也許他甚至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存在。”
“那你有什麼信物嗎?”
“我只聽舅舅們說,父親姓羅,他長相英俊,別人叫他玉面小羅。他是個徹徹底底的窮光蛋,哪裡留了什麼信物?不過姜家槍本不外傳,你如果見過,說不定和我父親有什麼淵源。所以特意來問你。”
羅成皺眉想了一會兒,姜春的手心漸漸溼透。“想起來了。也是一個姓羅的人,羅士信,你知道吧,現在在西魏。他的槍法和你相似。”
“他,不可能。”姜春搖搖頭,“東方朗見識過他的本事,他雖使長槍,槍法兇悍,不似姜家槍。”
羅成嚴肅地說:“那是你們沒見過士信拼命。我見過一次,他和翟讓一戰,旗鼓相當,槍法突然一變,正正好好是你今日對羅心的招數。”羅成隨手揀起一根樹枝,權做長槍,比了幾個動作:“是不是這樣?”
姜春頻頻點頭:“正是如此。”他猶豫了一下,又問:“那我該如何是好?”
“我聽說羅字旗已經現身西魏軍中。不如你後日出城挑戰。”
“大人要求堅守城池,不得應戰。”
“不戰如何守?戰守並無定論,我會去向楊大人請戰的。”
攻守之間
羅成來到滎陽的第四日,西魏軍再度攻城,羅成陪著楊義臣站在東城門上,見西魏軍的攻城將領為程知節、單雄信。羅成道:“伯父,聽聞羅士信和裴行儼也在軍中。為何不見他二人?如今賊兵是否佯攻東門,實則尋找滎陽守兵最薄弱的環節?”
楊義臣想說什麼,東方朗已經搶在前面接過話頭:“小王爺差也。滎陽座座城門都是重兵把守,並無薄弱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