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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稱奇:“王妃,您這裡的點心精細得不像咱們北平的產物了。單是這個桂花膏,這香味竟像江南的桂花就開在王府的園子似的。”王妃漫不經心道:“這個桂花,還真是王爺差人從江南快馬加鞭運來的,累了多少匹馬,香味才沒走樣,就品嚐這個新鮮勁兒。”吳氏臉上露出豔羨的神色。
王妃看起來不滿三十歲,嬌豔得無愧於當年南陳第一名門小姐之稱。秦氏王妃,閨名蕊珠,她的父親秦旭,當年是南陳太傅。秦家以官位登顯爵,秦氏王妃最高貴的血統來自她的母親——謝氏,她乃是江南第一名閥謝家出身。南北朝時,五胡亂華,像當今皇上的血脈之中也夾雜著胡人獨孤氏的血統,頗為兩晉遺留的漢族貴族不齒。
見吳氏又露出那種小家子的神情,王妃淡淡地提點:“你要是喜歡,回頭讓雯兒給你包些回去。”吳氏獻媚地一笑:“那就多謝王妃了。對了,上次聽我們家老爺講,有人密告到老爺子那裡,傳這裡小王爺穿黃錦緞的衣服,老爺子又生了氣,說要派人來查。”
“成兒不懂事。哪裡是什麼黃色,分明是月白色的袍子。我嫌這顏色素淡了些,正要叫人繡些花樣上去。”
“是,是,是。我家老爺也說,從不曾見小王爺穿過明黃的服色。”
王妃淡淡一笑:“老爺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成兒這身子骨虛弱,他早是知道的。”
羅藝擔任南陳大將之時,不聽南陳皇帝調令,擅自帶兵打下幽燕一帶,本欲以之和南陳皇帝談條件。不料打下幽燕後,隋帝已經滅了南陳。楊素、楊諒帶軍和羅藝對峙,雙方交戰數月,死傷無數,最後隋帝封羅藝為北平王,允其王位世襲,聽調不聽宣,鎮守北疆,羅藝這才降了大隋。為了籠絡羅家,隋帝將後宮一個不知名妃子所生女兒加封公主,下嫁給北平王。北平王的妻子秦蕊珠深得丈夫愛寵,公主過來,佔不了絲毫便宜,反倒陪居側室。秦氏與楊氏多年未孕,隋帝剛剛放下心來時,秦氏忽然懷孕,誕下一子,便是羅成。
羅成五歲這年,隋帝巡視到山西,召見自己女兒和羅成。羅成在二孃的陪伴下在大殿之上見到楊堅,他毫無怯意,只管對著皇帝叫:“皇上外公,皇上外公。”叫得皇帝心花怒放,抱住小孩子道:“乖孩子,就留在皇上外公身旁,陪著外公如何?”殿下站著的羅藝夫妻,聽得皇帝慈祥的話語,背上汗毛都豎起來了。只聽羅成手舞足蹈脆聲道:“好啊,好啊!可是我只能陪外公到十五歲。”皇帝面色一寒,問羅藝:“此話怎講?”
羅藝躬身答道:“這孩子胎裡帶來的虛弱,袁相士為他算命,說好好養,也未必能活過十五歲。”旁邊的王妃眼圈都有些泛紅。皇帝遲疑了一會,示意要把孩子在宮中再留一日。這一日,楊氏幾乎愁白了頭,只擔心有人對小孩子下毒。她幾乎寸步不離羅成,他的每一口水、每一頓飯,必得她親口嘗過才勉強放心。相傳隋帝把幾個著名的相師緊急召集進宮,在為羅成看完相後,把他放回羅藝身旁。江湖又傳,幾個相師看完相後改行做了大商賈,前往波斯販賣珠寶玉器去了。
聽到王妃這麼說,吳氏笑得訕訕,正想找點說辭。恰逢王妃的丫頭雯兒進來,在王妃耳旁悄聲嘀咕了幾句。王妃起身,笑道:“可巧他們爺兒倆也回來了。我就不送夫人了。”吳氏被雯兒送出門時,雯兒在她車上放進一個包裹,笑道:“這裡面有一些點心,夫人喜歡再讓人來拿就是。” 吳氏捏捏包裹的角,覺得硬硬的,便高高興興回去了。
王妃在丫鬟們的陪同下來到書房外面,示意眾人噤聲,悄悄掀開簾子,聽見北平王坐在椅子上喃喃:“不可能!不可能這麼巧!”羅成站在旁邊,走不敢走,坐不敢坐,正百般無聊地把身體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於是便笑著問:“王爺想什麼呢?什麼這麼巧?總不成巧到連晚飯也不用了?”北平王見夫人進來,當即起身,笑著迎上前:“今天審一個山東發配來的響馬案……”
“不如晚飯後再討論王爺的公事吧。”
羅成隨著父母走出書房,母親明銳的目光掃視了他的衣服一眼,平靜地道:“僭越了。武平的夫人今日來說又有人密報到老爺子那裡,你的衣服顏色讓老爺子不高興。”
羅成回答:“依孩兒看這女人分明是來敲詐的。北平府不能總養著這批蛀蟲,吃了楊素的薪水,再來吃北平王府的乾糧。朝廷並不撥軍餉過來,幽燕的軍隊還要打仗,這樣下去,咱們自養自資有些成問題。”
王妃冷言回答:“你才幫你父王處理了多少公務,就在這裡叫起苦來。莫非你心中恨的不是蛀蟲,而是王府的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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