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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倒計時,生命在以能用肉眼看到的速度不斷流逝,白諾忽然能夠體會牟子建和遲睿當時的心情了。
恐懼,怨恨,焦慮。
他心裡糾結萬分:我明明在演員表中排行第三,怎麼著也是個男配的角色,連丫鬟梅香和一直沒什麼臺詞的蘇九妹都沒被盯上,為何才第三幕就輪到我倒黴?
我不是炮灰啊!
為何重要的男配要在影片開場不到三幕就掛掉,難道我不應該先和大哥爭寵,再和姘頭搞個陰謀,最後和男主一起大逃亡的時候再談生死的問題嗎?編劇大大,這樣安排劇情根本不科學!
不過咆哮歸咆哮,其實,他已經開始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了。
恐怖片的世界當然沒有道理可言,做演員的只能牢記那句名言:活在死後界的每一天都要被強姦,既然無法反抗,就請好好享受吧。
白諾享受不來這種美妙,但也絕不會因此而自暴自棄,這九個小時的時間裡,一定有什麼事情是他能做的,只是困於演員的身份,他不能輕舉妄動隨意違背劇本,所以要謀定後動罷了。
他還要重回現世,做完他該做的事。
再抬頭,眼中一片清明,白諾淡定地繫好領子上的盤扣,然後按照劇本的指示,“偷偷”溜出陶家大院,到狀元街外的飄香樓和蘇九妹“私會”。
身著荊釵布裙的女子早在樓門口守候著,白諾見她等得焦急,便趕忙擠上前去道歉:
“九妹,九妹……實在對不住,讓你久等了。我……我爹他看著我,他不讓我出來……”
賀子淑柔聲說:“不要道歉了,我知道你家出了大事兒。你爹爹管得嚴厲一些也是應當的,我不怪你。”
白諾激動:“九妹,你……你太……善解人意了!”
“亭哥,你忘啦,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信。”
“九妹!”
二人膩歪一番。
進樓,點菜,等候。
眼見周圍沒人看著,賀子淑終於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她小聲說道:“亭哥,這件事情我不知道當問不當問……其實鎮上的人都在議論,陶家死的那個下人……”
“九妹放……放心,他不過是個掃地的男僕。”白諾滿不在乎地說,“而且平日好賭,八成是被追債的害死了。”
“可是,”她揉著指頭、皺著眉毛,似乎對陶小少爺的說法並不放心,“我聽說……他死前提過‘頭髮’的事情,你看會不會是伍醉娘她……”
“你怎麼……怎麼和我二孃一樣……疑神疑鬼。那女人的屍體都……都化成了灰,骨頭渣子都沒留下過,就……就算是屍變,頭髮早被燒光了,哪裡會讓……會讓阿炳瞧見?”
首先又出現了一條線索:伍醉娘死了,屍體被燒成了灰。
再看臺詞,白諾笑了:鬼片不都是這樣麼,死一兩個人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當回事,嘴裡說著“老子才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實則一會就要倒黴了。
白諾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已經高高懸起了一面死亡flag。
賀子淑搖頭,還是不安:“人家不放心嘛。亭哥,你說的話,我向來不曾疑心過……要不這樣吧,你得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那銀子的事真不是你跟老爺告的狀?”
“九妹,你……你怎麼……你怎麼老是不相信我呢?上次也說我是栽……”
這下差點說漏了,白諾趕緊捂住嘴巴,然後壓低聲音耳語道:“是我爹……我爹自己看到的,我……我沒栽贓任何人……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心虛,只知道不斷訥訥地重複這兩句話。
賀子淑嘆了口氣:“亭哥,你說的話我自然要信。可是這次拿銀子的事,還是算了吧。雖說這是你家裡的錢,本來也應該屬於你,但我始終覺得這麼做不好……你一個人溜進銀庫裡拿東西還不報備陶老爺,這……這不是偷麼?”
“怎麼能叫偷呢?”
白諾有些眼紅了:“我……我是不告而拿。再說……再說了……我也是白家的少爺,憑什麼銀庫歸大哥一個人管!”
“大娘只知道偏心她自己的兒子,我大哥他……他經常……用家裡的銀子去梨園聽戲……那幾個紅牌的男伶,都是他捧出來的!”
“亭哥……”賀子淑一聽這話,立刻“心疼”地想要安慰他。
“九妹,我……我生來就沒了孃親,陶家沒一個疼我知我的人,只有九妹你……你憐惜我,難道……難道這次你也要棄我而去了嘛?”
白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