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不烈不火,價格便宜。
張正國躺在床上,他想起了很多的過往,又有很多的過往也已不記得或者是模糊不清了。離開四溝村很多年了,每次逢年過節當人們歡天喜地的時候,張正國便是被歡天喜地遺忘的一個角落。每每此時,他便想起了四溝村,那兒還有他風雨飄搖的一個家,一個僅僅屬於自己遮住喧鬧的地方。
他又不自覺地開啟了收音機,他換了一個安靜的臺,這時裡面正播放著那首《想說愛你》的老歌,那是張正國十七歲時在村頭的廣播裡聽到的歌,熟悉的旋律又從心底勾了出來,他跟著哼了起來,“想說愛你並不容易,我只有在風中想你”,結尾的這兩句歌詞尤其刻骨銘心。
紫月一下子從張正國的心裡跳了出來。張正國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他曾經在九歲時強行地吻過這個小女人的臉,至今他都覺得這是他做得最男人的一件事情,想起時就無比幸福。他又漸漸哀傷起來,因為他不知道曾經吻過的這個女人在哪裡過得怎麼樣。隔了一會兒,張美鳳從張正國的腦海裡也跳了出來,這個還給張正國朦朦朧朧感覺的女人,能帶給張正國回憶的只有身上那堆熱火朝天的豐滿的肉。
離開四溝村八年了,除了殘存著在四溝村的為數不多的記憶外,張正國的內心已是虛無一片,他已然是這座城市裡行屍走肉其中之一。
就像葉落的時候,樹幹開始震顫一樣。所以張正國常時得喝酒,雖然酒量並不怎麼好,至少用這種方法讓血液暫時溫柔起來,不想被冰冷的城市凍僵的自己立馬死掉。
望向一米之遙的遠方(40)
夜晚的十點整,離新年還有兩個小時。
張正國再一次關掉了收音機,他開啟了門,夜晚撲來的寒氣讓他不停地打著冷戰,身不由己地夾緊了全身的肌肉。他對著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氣,下了樓。他要去商店,那瓶小綿曲已經喝完了。
百貨商店離張正國住的地方不遠,其實就是華新街上的一個小賣部。商店的燈還亮著,這讓張正國高興極了。店裡的女人並不是範姐,而是她的女兒範雅潔。
這女人二十出頭,身材凹凸有致,穿著一件厚實的紅色毛衣,依然掩飾不了她那青春洋溢的胸部。她披著一頭烏黑飄逸的長髮,說起話來鼓響雷鳴,鏗鏘有力,像個男人。張正國認為,這座城市的女人都是這樣說話的,語速快得像打著機關槍。
範雅潔在店裡來回踱著,著急的樣子彷彿是要上廁所。她看見張正國來了,一下子豁然開朗了,彷彿張正國就是她要找的廁所。
還沒等張正國說話,範雅潔就上前來拉著張正國的衣袖,央求地對張正國說:“張哥,幫我照看一下店子,好不好嘛?”
那女人撒嬌和心碎的樣子讓張正國心疼,又不免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範姐呢?”張正國問。這裡的人都是這麼稱呼這個店子的老闆娘的。
“我媽上廁所去了,馬上就回來,你幫我頂一下,我朋友在外面等我。”範雅潔說完又著急地向外看了看。
“你媽回來再走吧。”
“她回來了我還能走嗎?”
“你就不怕我偷你家東西吃?”
“吃吃吃,隨你吃,能吃多少。”
“你媽回來了我怎麼說?”
“照實說。說我朋友找我過千禧年,晚上可能也回來不了。”
“實話實說?”
“我從來不騙我媽。”
“那我就照實說了。”
範雅潔硬塞了一包香菸在張正國的手裡,作為酬謝,便飛奔出了店子。
張正國向範雅潔跑去的方向看去,街的斜對面,屋簷吊著的昏暗的路燈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車,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雙腿交叉靠著車門悠閒自在地抽著煙,那矮胖的男子梳著二八分,他那頭稀疏的長髮顯然是為了掩蓋日漸凋謝快要寸草不生的頭頂。男人見範雅潔奔了過來,把菸頭扔在了地上,給了範雅潔一個親密無間的擁抱,男人得寸進尺,撅起他的雙唇,盡力地去夠範雅潔的臉,可他的身高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他比範雅潔矮了半頭,範雅潔推開了男人,開啟了車門,叫男人快開車。那男人也恍然大悟,鑽進了車子,開走了。
範雅潔的表現並沒讓張正國感到意外,她有著這座城市的女孩子大都具有的特點,美麗豪放,火辣熱情。
他見過範雅潔像一個爺們兒一樣和男人喝酒打牌神吹屁侃。甚至有一次喝醉了,半夜三更,跌跌撞撞,最後倒在店子門口,一股一股粘稠的穢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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