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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的表姐。”大韓氏呵斥兒子。
“你就是何家表姐?”林諾言打量何歡,“我聽大姐提過你。”他眼中的戒備之色更重了幾分。
何歡低頭嘆息。她的母親太善良,太容易心軟,因此她曾交待弟弟,不能讓居心叵測的人接近他們的母親。“何歡”二字赫然就在“居心叵測”的名單內。她對林諾言說:“表弟,血濃於水這句話,先生應該教過你。我只是想和姨母說幾句話……”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大韓氏打斷了何歡,吩咐丫鬟把她帶出去。
何歡大聲道:“姨母,表姐已經過世了,她好不容易才生下念曦……”她的話尚未說完,大韓氏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母親,您不要傷心。”林諾言半趴在床上,用白乎乎的小手替母親擦拭眼淚,裝出大人的口吻安慰她:“我答應過大姐,一定會好好照顧您。還有小外甥,我會保護他,不讓別人欺負他。”
看著此情此景,何歡的眼淚滑下了眼角。她飛快地擦去淚水,抬頭仰望房頂。
大韓氏聽著兒子稚嫩的嗓音,眼淚更是嘩嘩而下。她一把抱住他,失聲痛哭,嘴裡喃喃:“生產這麼大的事,我應該陪著你大姐……都怪我的身體不爭氣……若是我陪著她,至少還能見她最後一面……”
“母親,您不要哭。若是大姐看到您哭了,她也會跟著傷心的。”林諾言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
何歡看著他們,深吸一口氣緩和情緒,對著大韓氏說:“姨母,俗話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難道您不希望表姐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能夠快樂無憂地長大嗎?”
這話讓大韓氏一下子沒了聲息,任由眼淚一滴滴滾落。林諾言畢竟年幼,對何歡的話似懂非懂,只是疑惑地看她。
大韓氏思量著何歡的話,慢慢擦去眼淚。沈經綸再好,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男人,將來新人進門,若是個心地善良的還好說,若是遇上歹毒的女人,定然會把前妻生的嫡長子視為眼中釘。
大韓氏越想越害怕,命丫鬟帶走了林諾言,指了指床邊的凳子,示意何歡坐下,輕聲感嘆:“難為你記著提醒我。”
何歡垂眸,暗自搖頭,哽咽低語:“姨母,雖然我們先前有些誤會,但是我一直把您當成親生母親。三年前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今日表姐出事了,我怎麼都應該盡到至親的責任。”
聽到這話,韓氏再次哭了起來,嗚嗚咽咽說:“曦言的身子一向健康,懷孕的時候又十分小心,穩婆和大夫都說,胎位很正,她的脈象沉穩有力,結果怎麼會變成這樣!”
“姨母,表姐定然不想看到您為她傷心。”何歡在床沿坐下,拿出帕子替大韓氏擦眼淚。
大韓氏一下握住她的手,哭著說:“以前你表姐也總是像你這般,坐在床邊安慰我。若是沒有她,說不定我早就隨你姨父去了。”
何歡再次無奈地嘆息,低聲勸慰大韓氏。大韓氏啜泣許久,這才慢慢止了眼淚。何歡見狀,輕聲說:“姨母,念曦剛剛出生,我想,等表姐入土為安,定然有很多人打著照顧念曦的名義,請表姐夫在百日內娶妻……”
“念曦,我苦命的外孫。”韓氏復又哭了起來。
“姨母,很多事您都應該心中有數!”何歡又急又氣。林家二房定然已經在謀劃如何把林夢言嫁入沈家,可她的母親卻只知道哭泣。如果眼淚有用,她哪怕哭瞎雙眼,也想回到兒子身邊,可是眼淚有用嗎?
大韓氏又是傷心,又是無措,喃喃低語:“姑爺遲早都要續絃的,我又能說什麼。”
“姨母,您至少可以阻止林家二小姐成為念曦的繼母。難道您忍心讓您唯一的外孫落在她手中?”
大韓氏頃刻間忘了哭泣。說起林家二房,她恨得牙癢癢。十年前,她生下兒子沒多久,傳來丈夫被海盜殺害的訊息。她六神無主,丈夫屍首也沒找回來,二房就妄圖謀害她的兒子。她的女兒才九歲,趕了幾天幾夜的路,跪求她的庶兄至薊州把他們接走。若不是女兒連夜出城,恐怕她唯一的兒子早就遭了二房的毒手。
“念曦是曦言拼了命生下來的,我死也不會讓二丫頭成為他的繼母。”大韓氏緊握雙拳,起身就想下床。
何歡急忙拉住她,問道:“姨母,你打算怎麼做?您剛才也說了,表姐夫想要續絃,您做不了主。”
大韓氏愣住了。女婿一向有主見,林夢言又那麼善於裝巧賣乖,而林谷青與女婿素有生意往來。為了確保林沈兩家的關係,大概所有人都會贊成把林夢言嫁給沈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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